“编父皇,儿臣岂敢编瞎话蒙骗您就在哑奴死前那日,儿臣其实曾悄悄溜出皇宫,想要查找线索。不过回来路上,听说了蒲公英落地变成瓷娃娃之事,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御长清大人。”
御长清忽而被点名,接收到商裕帧的眼神疑问,他俯身作了一揖说道,“禀皇上,公主所说不假,确有其事当夜臣与靳百户、苏少卿皆在场。当臣等查出它们具有攻击力后,唯恐其伤害百姓,当即向太子殿下申请,借城中禁军一同带人前往百姓家中将所有瓷娃娃回收并销毁。”
商裕帧一针见血的问道,“既然如此,苏蓁,你那夜不去救人,又为何要夜闯皇宫”
“皇上,您怎知我不是入宫救人呢”苏蓁优哉游哉的侧头反问道。
“放肆皇上问话,你不作答,居然还敢顶撞”
余武德麾下的一名武将说话时抬手指向了苏蓁,方向刚落,一道凌厉的破空声蓦然传来,一枚银质酒杯直接击中了他的虎口处。然而它并未停止旋转,反而疾速回旋,变得锋利的边缘直接割断了他的手指。
涓涓血液直流,当他从怔愣过来,方才感应到疼痛,愤怒的望向酒杯飞来的方向,只见萧楚泓正左手执酒壶,给右手中的新酒杯添酒。
“萧楚泓你竟敢公然行凶伤人”
萧楚泓举杯饮酒,扬起一抹虚假的标准浅笑,“行凶伤人不好意思,方才手滑了。”
手手滑了那力道足可要了他的命萧楚泓居然有脸敢道出这种话
余武德暗道一声废物,对着身后内侍吩咐道,“来人,带李将军下去养伤。”
萧楚泓假装没察觉出右前方传来的杀意,对着苏蓁微微一笑,挑眉的同时眨眨眼。
唐吟琛望着这一幕,倏地想起了苏蓁在霁月坊中调戏萧楚泓不成,最终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思及至此,垂首时肩膀颤抖,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在为苏蓁气愤、鸣不平,殊不知是在极力压制笑声。
余贵妃见形势不对,抿了一口茶说道,“公主,当夜可是你带着宫人跑进未央宫,声称苏蓁要杀了哑奴,你如今替她辩驳,莫非公主是对苏蓁”
皇后眼神骤变,她平日里看在皇帝的面儿上,可容忍余贵妃,但她今日竟敢给婧儿强行安上私相授受之罪名
“母后,那日夜里,其实是婧儿故意陷害苏公子。”
“婧儿你在胡说什么”皇后怒喝道。
不止皇后闻之色变,所有人神情皆转变至骇然。
苏蓁笑容消失,开始猜不透商婧尧的意图。
“那几日间,苏公子对数场命案穷追不舍,势必要查出真相。而哑奴她早年间容貌被毁,自是心有不甘。于是误打误撞,掺和进了李婕妤和兮妍的诡事中。
儿臣猜到苏公子必定会随着线索查到哑奴身上,于是当机立断,想要嫁祸于苏公子,让他无法再继续追查可是谁知,竟有人在哑奴的药里下了毒还害她殒命”
商婧尧拍了拍手,当即有宫人捧着一木盒上前,掀开木盖,里面赫然摆放着三尊瓷娃娃,其外形和三个姑娘一模一样。
与那三具尸体一样,都是商婧尧这三日来亲手假造,想要迷惑世人。
苏蓁佩服商婧尧编瞎话的功力,可她不该想用一命换一命的法子来救她
“下毒之人,你可找到了”商裕帧问道。
“父皇,就是他商奕辞”
商奕辞忽然被商婧尧点名,无动于衷道,“婧儿,别再胡闹了”
“胡闹五哥,婧儿今夜可没心思同你闹”
商婧尧从红色袖口中抽出一沓白纸,随手朝着上方一抛,数十张白纸洋洋洒洒飘起,浮沉缓落。
“五哥,这些信是我在环禺山中寻到的。你以看似贪财的黄家人作为遮掩,在山间暗养精兵,囤积武器和粮草,莫非是想造反啊”
商婧尧讥讽的话音落下,商奕辞的手握的咯吱响,“商婧尧你居然敢诬陷本王”
“诬陷五哥,您好好看看这些信,都是臣妹从哑奴房中搜出的。再过半月,就是臣妹的生辰了。记得半月前,我让哑奴去了五哥府上送请帖,想来这些信都是她当时偷出来的。你找不到信,或是从她嘴里撬不出线索,于是,干脆杀了她灭口”
商婧尧下颏微抬,声线平稳,一字一句,眼中并无挑衅或得意,有的仅是道不明的怜悯。
商奕辞心知肚明,哑奴从未去过他府上,这些信压根儿就与他无关向来都是他陷害别人,可今日却被一个小丫头给无端生事倒打一耙偏偏他还有苦说不出,无法自证辩驳
房总管得到商裕帧眼神授意,从地上捡起几张纸递到商裕帧跟前的案桌上。
那些书信中不仅字迹和商奕辞如出一辙,上面甚至还盖着勤王印。
余贵妃瞥了一眼,瞳孔猛地收缩,愤然道,“商婧尧亏得你五哥平日里待你甚好,更遑论你身为洛祁公主为了区区一个外人,竟不惜假造罪名,污蔑兄长甚至毁掉自己的名节和亲人性命”
余贵妃尖利的声音响彻殿中,刺的人耳膜生疼。
“贵妃娘娘爱子心切,但本公主所言绝无虚假。你们若不信,去细查便是了。那一夜,哑奴死时本公主就曾说过,一定要让杀害哑奴的人付出代价不论那人是谁有多大权势纵使同我血浓于水又如何杀了我的人就给我一命抵一命”
商婧尧的心早已凉透,紧握的手指已经泛白,眼中恨意丝毫不加以掩饰。
苏蓁终于不再观戏,从唐吟琛和杨焕之身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