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见这句话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足足五秒钟之后,令狐苏亭才半信半疑地问:“你想进天牢?”
“错!”陈浪嘴角轻轻一笑:“坦白讲,我对许国天牢提不起任何兴趣,但如果今夜许国军队必须从太子府带人走,便也没办法。”
“殿下何出此言?”令狐苏亭端坐马背,虽然嘴上恭敬,但没有下马与陈浪平等对话好好协商的那个意思。
陈浪吸口气,扭头看了看鱼慕飞,以及其他太子府的丫鬟和家丁。此时此刻,厨娘孙敏吓得瑟瑟发抖,丫鬟彩儿更是双手紧拽鱼慕飞衣袖,泪眼婆娑。
很明显,如果今夜大家被令狐苏亭逮捕丢进天牢,免不了会遭受皮肉之苦,在种种酷刑拷问下,弄不好屈打成招。
身正不怕影子斜?
切~
那只是读书人一厢情愿的慰藉而已,倘若真被折磨到死去活来,又有几个能坚持自身清白,以及陈浪清白?
更何况太子府内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关于陈浪真实身份的秘密。
“抓人!”
令狐苏亭举起马鞭,趾高气扬地冷喝。
“谁敢?”陈浪双手左右打开,护住鱼慕飞等人。然后字字铿锵地道:“本王再重复讲一次,要抓,就抓我陈浪,其他的全部留在太子府。”
这个混蛋!
令狐苏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亲自动手带头执行任务。可令狐苏亭官居兵部尚书,早就懂得权衡风险和利益,贸然出手,说不定引发严重政治事件,到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见令狐苏亭没有说话也没有采取行动,陈浪以为还有回旋余地。他试探着道:“我心中非常清楚,今夜许国为何抓人。我可以百分百保证,摘星楼大火跟我无关,刺杀许皇同样跟我无关,一切仅仅为刺客临死前的栽赃嫁祸而已。”
闻言,令狐苏亭缓缓摇头:“单凭几句话,如何相信你?反正这些我不懂,殿下如果想解释,也请去皇上面前解释。”
“对!”陈浪斩钉截铁,“所以我愿意跟你回去,以证清白。但这件事情跟太子府其他人无关,动静太大对谁都不好,还望将军慎重考虑。”
要挟我?
令狐苏亭察觉到一股锐气。现在这种局面,似乎比较棘手。令狐苏亭不敢自作主张,他身体后仰与副将交代几句,副将听了用力点头,接着纵马飞驰。
“大家都回府歇息吧。”陈浪率先走进院子。
他猜,令狐苏亭拿不定主意,所以安排副将回去禀报许皇,以求许皇定夺。而这一来一去必然耗费时间,因此无需在外边干等。
听见陈浪刚才那句话,令狐苏亭针锋相对:“所有人听令,盯紧梁国太子府,就算一只飞蛾都不能放走!”
“是!”御林军部队齐刷刷回答,声音雄浑有力,似乎在威慑陈浪。
……
怀宁内城,中城府衙。
经历了摘星楼大火以及突然的行刺,许皇现在越想越后怕。不过许皇也无愧当世豪杰,逃生以后,他迅速安顿家眷,责令缉拿罪犯,并严查刺客身份。
许皇晓得今晚彻夜难眠,所以没有回皇宫,而是来到中城府衙,亲自坐镇,誓要在最短时间内查明大火与行刺的真相。
中城府衙乃怀宁地方最高机构,比南城府衙高一个级别,所以中城令尹汤铨,比南城令尹滕青高一个级别,属于三品文官。
行刺许皇,再加摘星楼失火,中秋节发生如此事情,怀宁城大大小小的官差今夜都别想睡觉了。此刻滕青带领手下,在南城府衙辖区范围挨家挨户敲门,他得到的命令,是宁肯抓错不能放过。
而汤铨尚在中城府衙,作为许国名声最响的查案高手,汤铨正与许皇面对面,整理并推断目前已知的所有蛛丝马迹。
焦点,恰为梁国太子陈浪。
吏部尚书欧健也在中城府衙大堂之内,摘星楼起火时他带队救火,结果头发和眉毛烫去不少,两个衣袖及裤管也被烧得残缺不全。
旁人劝欧健先回家换衣,但欧健说什么都不肯,他要继续穿着这身衣服在许皇面前晃,提醒许皇勿要忘了他的功绩。
故意甩了甩衣袖,欧健字正腔圆地道:“既然确定宁肯抓错不能放过的策略,那么对梁国太子就该一视同仁。”
“对,刺客都已当面指证梁国太子,光凭这点,他就是最大嫌疑人,必须将其列为重点目标。”陆轩表情愤然。
“梁国太子肯定为当前最值得跟进的嫌疑人,但有个疑点,刺客既然自杀,又为何要供出幕后主使呢?”汤铨谨慎道。
他是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大约一米七五的个子,身材偏瘦,精明能干。作为深绿锦袍的三品官员,汤铨平常还算有点官威,可此刻他面对的是许皇,以及两位一品尚书,保持低调即为正确选择。
许皇轻轻端起茶杯:“几位爱卿说的有道理,寡人已派令狐尚书率御林军前去梁国太子府,严密监视梁国太子,并擒拿除梁国太子以外的所有人员。至于刺客自杀后指认主谋的怪异举动,寡人也觉得非常蹊跷,想不明白。”
汤铨连忙附和:“凭微臣过往查案经验判断,倘若某个案犯决定赴死,其背后原因很可能是要保护与其相关之人。可这个刺客行为诡谲,不但没有进行保护,反而指证主谋,这点不合情理。试想,如果他要指证,又何必弄死自己?”
“或许刺客临死瞬间突然大彻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