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容华以嫔礼葬入了皇陵之外的妃园。
无论她的母族如何,她是皇家的人已经和母族没有关系,萧长綦如叶清晏所说的,给了她体面。按说她这种自缢而死的,是没有资格进入妃园的,会直接找一处荒冢下葬。
张容华的死,并没有在朝堂上引起什么波动。一个罪臣之女,还是皇家后宫之事,跟他们这些前朝大臣没有什么干系的。倒是一些想要把女儿送进宫里的臣工,心情有点儿沉重,因为陛下对后宫妃嫔很是淡漠,如果他们把女儿送进宫里,岂不是守活寡?但是也有可能一朝君恩,飞上枝头变凤凰,侥幸心态颇多。
叶清晏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便有了孕相反应。
一睁眼就是吐。
喝水吐,吃饭也吐,就连大吸口气都要呕上两声……叶清晏眼见的憔悴了!
也不能不憔悴,茶饭不入肠,连水都喝不下,结果不憔悴才怪。
萧长綦比也好不了哪儿,上朝的时候都冷沉着一张脸,满朝文武都不敢大声说话了。且,能不说就不说,能自己解决的事儿,绝对不奏请陛下。
叶清晏有气无力躺在花园里晒太阳。
静琳匆匆来了,脸上带着笑意,“娘娘,春雨姐进宫了。”
春雨?叶清晏可有日子没有见过她了,本来还有气无力的懒怠模样,立刻来了精神,“哪儿呢,什么时候到?”
“递了牌子,应该很快就来了。”
“嗯,本宫着实是想她的很。”叶清晏言罢,抬手摸摸脸,“本宫要画个化个妆。”
“奴婢伺候娘娘。”静琳扶着叶清晏进了殿内,整理仪容。
春雨本来是直接要进坤元宫的,但是半路上宫程截住了她。
“陈夫人,陛下有请。”宫程对春雨笑道,本身也是一起伺候主子的,相处多年很是熟人,自然态度熟稔的多。
春雨却心里‘咯噔~’一声,吓了一跳,她实在是不想见陛下啊!
想她冒充娘娘在坤元宫的时候,陛下每次见道她,都没有好脸色,好多次她都觉得自己的脑袋要和脖子分家了。便是现在,偶尔还会梦到自己在坤元宫里的事儿。
“陛下怎么想起来见我了?是不是又什么事儿啊?”春雨担心问道,甚至还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
宫程忙推拒了,“陈夫人,咱们什么关系,拿这个可是寒碜人了。”
春雨忙脸色微变的摇摇头,“咱们俩的关系很清白的。”
宫程可是心细如发的人,当即就察觉了春雨这话里有话,而且脸色也不太对劲儿,“怎么了?春雨姑娘?”
春雨姑娘,这个称呼就是自己人了。而陈夫人则是外命妇,是外臣之妻。
“唉!”春雨叹了口气,也不拿宫程当外人,直接就跟他讲了,“这些日子,你可不知道,我天天被陈令套话,问我是不是喜欢过别的人。这可是我自己的秘密,我当然没有跟他说。但我越是不说,这家伙就越是变本加厉,今天一听我进宫,还用女儿要挟我。”
宫程听着春雨的苦水,‘噗哧~’一声笑了。
“宫总管你还笑我,有没有良心啊。”春雨瞪了宫程一眼。
宫程忙抱歉道:“对不住,对不住,只是这件事,咱家可能知道原因?”
“哦?什么原因?”春雨急急问道:“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宫程道:“咱们边走边说。”
“好。”叶清晏跟着他,朝乾元宫去了。
宫程把前些日子朱海在西安门宫门口处,遇到欧阳纯和陈令的事儿和春雨说了一遍……
春雨顿时一拍大腿,也没有什么外命妇的端庄仪态,还当自己是宫里的宫女,还撸起了袖子,“朱海人呢?”
宫程见她似要跟人干仗,忍俊不禁道:“他去了蓟州办差,可能短时间内见不到他了。”
“去蓟州?做什么?”春雨就是顺嘴一说,但等话说出来后,再思及朱海的身份,又摆摆手,“我大白天的说梦话呢,宫总管别在意。”
宫程倒是没有瞒着他,因为这件事对于陛下来说,也并非机密之事,只是不便摆在明处罢了。
“去杀一个人,金国余孽。”
“哦……”春雨一脸懵逼,她哪儿知道什么金国余孽,倒是陈令可能清楚,毕竟金国算是他打下来的。只是这件事还是不能告诉他,天干地支的任务,只能内部知道,对外只字不能提。宫程当她是自己人,所以才告诉她,她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看清看透不看破,多听多问少说穿,是曾经夫人教给她的,她从小谨记,已然是她的做事原则。
萧长綦批阅完一本奏章,对还站在殿门口的春雨道:“朕不叫你进来,你就打算一直站在殿外,是吗?”
春雨低头躬身,进了殿内,行了叩首大礼,“奴婢春雨,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都是多年如一日的怕朕。”萧长綦瞧着她微微颤抖的背,很是有些好奇了。
“朕有对你做过什么?”萧长綦自龙椅上站起来,走到春雨面前,“抬起头。”
春雨僵硬着脖子,不抬,“……奴婢今早落枕,抬不起来了。”
“那你就低着头吧。”萧长綦又回到了龙椅上坐下,睨着跪在地上的春雨,“朕交待你一件事,如果完成了”
“陛下尽管吩咐奴婢,奴婢万死不辞。”春雨脑袋贴地的叩首。
萧长綦:“……”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麻烦她了,毕竟现在她是外命妇了,而且又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