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晏放下白南莲的信,又拿起一封萧长綦翻译好的明胧月的信。厚厚的信封里,有原件发黄的信纸,也有新翻译好的雪白信纸。
先看看发黄的信纸,娟秀精致的字体,可惜她不认识这些古文字。而萧长綦的字则是铁画银钩,力透纸背,透出帝王威势。
叶清晏先欣赏了一番萧长綦的字,然后才看信的内容。这封信里,写的是明胧月成亲后的一些心路历程。
从小在荒原长大的明胧月,和叶光之成亲后,可是过了一段辛苦日子,因为很多东西,都和她从小认知的不一样。溪雪岭人,女人的地位和男人是对等得,甚至比男人还要更重要一些,因为女人掌控着繁衍后代的权利,甚至要和谁生孩子,也是女人做主。往往强壮,高大威猛的男人更被女人看重。
然而在叶府,也不止是叶府,是明胧月离开荒原后,所经过的每一个,有人的地方,女人的地位卑微的令她简直匪夷所思。一个男人,竟然可以随意典卖自己的妻子,女人不可以随便出门,对于婚嫁更是由别人做主,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一个男人可以有很多妻子,而一个女人却不能有多个夫君,各种不公平,不对等。
刚进叶府的时候,她就遭遇了各种规矩,公公婆婆吃饭,她要站着伺候,不能上桌,最后吃的是公婆的剩食。如果叶光之偏向她的话,晚上她基本就不用睡了,要一直伺候着婆婆上床,睡着。有时候婆婆半夜醒了,她没在跟前伺候,第二天还要罚她跪祠堂……
这些折磨,让明胧月屡屡想要离开叶府,回北溪雪岭,但是雪封期早就已经过了,她根本就没法回去。而且,她还深爱着叶光之,并不想离开他。
明胧月一个人忍下了一切委屈,虽然这些委屈在其他人看来,都只是规矩,一个媳妇应该做的,并没有过分,但是这实在是不符合她的认知。她从小到大,除了嫁给叶光之,她哥哥明胧旭死活不答应外,其他的任何事,任何决定,她哥哥都很尊重她的意愿。
她很想念明胧旭……那包容的怀抱,离开了才知道有多珍贵!
叶清晏看完信,久久的沉默着。这封信的字里行间,写满了明胧月对这个世间,女人的卑微低贱,各种迷惑不解,还有她为此而受到的各种委屈,不被理解的挣扎,以及她的孤单!
萧长綦来了书房,看到叶清晏手里拿着信,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怎么了?”
“陛下,你说北溪雪岭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里的男女地位是平等的吗?”
“不能说绝对平等。毕竟男人在体力上占很大的优势,但是在北溪雪岭强大的女人是可以一女多夫君的,甚至是有女族长。”
“唯强大而已。”
“对。”
“这封信里,母亲大人写满了想要回去。”
“她确实是想要离开,想要回到从小成长的故土。”
“她有没有可能,并没有去找父亲大人,而且回了北溪雪岭?”
“没有,她确实是去找岳父了,信里有答案。”
“……臣妾倒是很希望,她是回去了,哪怕丢下臣妾不管不顾,也没有关系。”
“姣姣小时候很辛苦吗?”
“看和谁比。如果是跟路边的小乞丐比,肯定是很好的。可如果和大堂姐他们比,臣妾就是一个可怜的孤女,还曾有过一段时间被人骂作是扫把星。说是臣妾克死了父亲和母亲。那时候还是婶母保护的臣妾,言辞惩处那些骂臣妾扫把星的人,二哥因为骂臣妾扫把星,跪了两天的祠堂,而且还不给吃喝。最后是叶敬宁给二哥偷偷送吃的。说起来,他们两个的关系,从小就很好。”
“叶弘佑……被砍了双腿。”萧长綦突然道。
“什么?”叶清晏怔住。
“他不服役,聚众犯赌博闹事,甚至还逃跑,被不知道他底细的河道看守,砍了双腿,杀鸡儆猴。后来,那个河道看守在知道了他的来历后,服毒自杀了。”
“……还真是一个祸害,生生连累了好人。”叶清晏叹气,“不用特别关照他了,那个河道看守,倒是多给他家人一些葬银。”
“朕命人把他送回京城了。”
“啊?为什么?”
“他腿伤很严重,恐有性命之忧,回来见家人最后一面。”
“叔父他们应该会很难过吧。”
“你呢?其实可以用灵丹救他。”
“不。于公于私,臣妾都没有理由。于公,他勾结废太子一党,是能连累整个叶府,跟着被抄家灭族的大罪,还在监狱里杀了人,其中一个还是狱卒,种种罪行,早不知道该死多少遍了。于私,他从小就跟臣妾不对付,还四处传臣妾的讹言,叶敬宁从小对臣妾那么大的成见,全是他撺掇的。他要是回来后,还这么跟臣妾做对,别说臣妾冒火,陛下第一个可能就饶不了他。”
她是皇后,帝王之妻,辱骂皇后,不光是在打皇帝的脸,也是在羞辱整个燕朝。萧长綦能饶得了他才怪,少不了还要连坐一下叶府。
“呵。”萧长綦轻笑了一声,其意隐晦。
叶清晏倚着软软的靠枕,懒懒的看他,淡道:“其实臣妾根本就不想他活着回来。”
萧长綦并不意外,他知道叶清晏是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叶弘佑,“看他的命了。”
“嗯。”叶清晏眼稍转向殿门口,见只有三胞胎守着,春雨早不知道跑去哪儿,道:“陛下,臣妾给你说一个有意思的事儿。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