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有力的手,及时握住了她的纤白柔荑,将艳丽的红,带到枝头绽放,才松开了。
他的手掌不似手背那般莹润细腻,是带着粗糙的干燥,大而有力。叶清晏抬头看他,一袭蟒纹华袍的他,墨发四散,头顶一支紫玉龙纹簪光华流转,凤目斜斜上扬,唇边挂着清雅的笑意。
叶清晏一时间看愣了,好一会儿才目光潋滟道:“王爷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画一屋子。”
萧长綦把她耳鬓边的一缕碎发拢到雪白饱满的耳廓后,“不如就从这一幅开始吧。”
“好……”叶清晏低头,沉稳心神,继续作画,手中的红梅在她挥墨如舞下一朵一朵的娇媚绽放。
一共二十一朵红梅,全部画完后,叶清晏才搁笔,长舒口气,“王爷今年二十一,妾身就画二十一朵了。”
“看来明年我能得到一幅二十二朵的梅画。”拿起画纸,看着画上的梅生机盎然,花色艳丽妖娆,姿态各异,仿佛有幽香扑面而来。
“只要王爷不嫌弃。”叶清晏画画都是随性而发,着实没有好好练过。但活得久了,随便画画也就颇有些自己的意境在里面。
萧长綦是懂画之人,能看出叶清晏画中的意境,就像是一副画的灵魂,有灵性的画,不论画技是高明还是拙劣,都是一幅很好的作品。
“王爷,我有个事儿跟你说。”
“什么事?”
“就是……我还想再去一趟羌山。”
现在羌山上的雪已经融化了,说不定也有香草,她要去看看。
萧长綦却想也不想的否道:“不行,西狄王驾崩了,新王登基,西狄那边现在少过去为好。”
叶清晏明白了,西狄王一死,新王继位后,不久就会攻打燕朝。这样的话,她就更要去了。
“十天,你给我十天的时间,我保证回来。顺便还可以帮你打探一下西狄边境的动向。”
“我有探子,轮不到你。”
“……”叶清晏扁了嘴角,可怜巴巴的瞅着萧长綦,撒娇道:“夫君~妾都送你画了呢。”
萧长綦的心尖儿猛然一颤,最后咬紧牙关,“不行,我绝不同意。”
说话就要走,还不忘拿走那幅梅画。
叶清晏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夫君,你就让我去吧,我也是地境小成巅峰的修为境界,一般人打不过我的。”
“地境小成太多了,天干地支都是地境大成。”她是资质不错,但是实战经验少,而且她修习的是媚功,那是对付男人的,让她对别的男人施媚术吗?怎么可能!
叶清晏被打击到了,她一直认为自己功夫不错的……
“那这样吧,你派几个人保护我,这总可以了吧。”
“不行。”
“到底怎么样才同意?”
“你可以去其他地方采风。”
“那种香草只有羌山有。如果其他地方有,我肯定去了。”
“你所说的香草长什么模样,画下来,我派人去采,就算蓟州半边羌山上没有,翻过山也给你找到。”
“那种香草在羌山并不稀罕。只是采收它时有个条件,要新鲜的才会有那种甜香味道,蔫了、干了就没有那种甜味了。”
“……必须你去吗?”
“对,除非你的人,他们会制香。而制香要经过拣蒸煮炮炒烘磨等多道功夫,差一道,香味就差之千里。”
“……”别说他的属下,就连他也不懂。
“在下可陪娘娘走一趟。”一个长相斯文白净,眉眼秀气的白衣男子进了院门。
叶清晏看过去,来人身材单薄清瘦,仿佛风儿一刮就能刮跑似得。他两只手拢在宽袖里,慢慢走近叶清晏和萧长綦。
“任然?”萧长綦有些意外的看着来人,“你身体好了?”
叶清晏听到这个名字,心头突突直跳,然后重新看他……任然,他长这模样吗?
任然,萧长綦的左膀右臂之一,自做丞相的第一天起,就戴着面具,至死都不曾在人前摘下来过,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或者说,知道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屈指可数。有说他丑若钟馗,也有说他貌比萧长綦俊若神子,反正她上辈子是没有见过的。
为了萧长綦的基业,任然一生当真是呕心沥血,死后身边没有一儿半女,只有一个姬妾,在其死后陪着而去。她还记得那个姬妾临死的时候,来找过她,只是她那时候身体很难起榻,没能见到那个女人。
其实她对这个人也是很莫解的。因为,萧长綦死后,她每次病危,都是他和御医一起陪着看护。但等她好转后,又立刻离开。若非春雨说起,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来过。
“多谢王爷挂心,属下身体已然大好,愿陪娘娘前去羌山。”
叶清晏看看萧长綦,再看看任然,她这时候是不认识任然的,所以一脸陌生。
萧长綦对叶清晏道:“任然,我最重视的幕宾。”
“哦,任先生好。”叶清晏福身一礼。
任然不卑不亢回礼,“娘娘万福。”
“你要去羌山也可以,但要带上任然。”萧长綦总算退了一步。任然的实力,他是信任的,有他保护,方能放她离开。
叶清晏看看任然单薄的身体,还有他比常人要更显苍白的脸色,唯独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神光熠熠,透出一抹不凡来。
“要是他拖我后腿,我不保证不会丢下你的幕宾。”
闻言,萧长綦笑了。
任然亦微笑回道:“娘娘大可丢下任某,您的安全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