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冷?什么是冰雪严寒,寒风刺骨?
叶清晏前世今生头一次体会这种感觉,整个人缩在马背上,简直快成一个冰雕了。
被萧长綦‘掳’走以后,一开始她还会跟他闹个别扭。现在半个月过去,她已经变得很乖巧了……因为连说话的力气都冻没了,两条腿也因为骑马,都已经快没有知觉。每天休息下马的时候,几乎都是摔下来的。好在她穿的够厚实,真摔下来也不疼。
和快冻成冰棍儿的她不同,某个男人和他的那些天干地支亲随,依然只是普通的棉服,外加一件大氅,行动自然,岿然英姿,仿佛不是在冰天雪地,而是在京城一般,不为周围的恶劣天气所影响。让她实在羡慕又佩服。
萧长綦本来给她备了马车,车里有暖炉,还有高枕软榻,温暖的很。不过,被她给拒绝了,为了所谓的面儿……她虽然是女儿身并不比他们男人差,他们能骑马,她一样也能骑!这种脑抽的想法给拒了。
但这番咬着后牙槽的硬撑,也并非没有收获。起码他的那些亲随,对她都很是敬重。
“前面是豹城,暂时休息两天。”萧长綦骑马到她身边道。
叶清晏给了他一个眼神——你是头,自然是你说了算。
萧长綦浅浅勾唇笑了下,“豹城是蓟州最南边的城。进入豹城,就算到蓟州了。”
叶清晏依然不说话,只是眼神瞟他——那又怎样?
“在豹城,我要处理一些事情。”萧长綦抬头看看天,“而且天气不太好,晚一些很可能要下雪,过了这一阵风雪再走。”
叶清晏也看看天,确实阴云密布,光线也很灰暗。
点了下头,表示同意过了风雪。其实就算她不同意也没什么卵用,这家伙霸道的很。跟你说一声,就只是跟你说一声,没有真的要征求你意见的意思。
豹城,黑铁铸成的城门很高大,斑驳脱坯的城墙上,站着几个戴着皮帽子和穿着厚棉袄的守城卫。
远远的,一个守城卫看到一行骑马的人朝城门而来,便对其他人道:“南面骑马来了几个人。”
“骑马?”另一个守城卫也看了过去,后道:“还真是,今儿连喝口热茶的钱都还没呢,我下去看看。”
“等等,这行人瞧着不一般,别给自己找麻烦。”
“不一般?”
“你们看最中间的那匹马,可不是普通的马。”
“还真是啊,那是白玉狮,价值万金啊!绝对是好马,日行千里没有任何问题。”
“你还认识白玉狮?”
“他爷爷是马贩子,是见识过一些马的。”
“如此,这些人得谨慎着了,一起下去看看吧。”
“看看马也行啊。”
几个守城卫下了城墙,在城门口等着萧长綦一行人。
而几个守城卫所说的白玉狮,正是叶清晏所骑着的马。虽然萧长綦他们骑的也是日行八百里的好马,但是和她骑得相比还是差了些的。并非萧长綦没有其他的千里名驹了,是怕太过引人注目。全是千里名驹,所过之处,肯定会被人传言。本来就是潜回蓟州,还是低调些的好。
过城门的时候,几个守城卫拦住了他们的路。
“什么人?”其中一个问道。
萧长綦一个亲随上前,掏出一块青铜令牌给守城卫看,“我们是玉亲王府的人。”
一般被赐封给亲王的封地,虽然名义上还是归朝廷管治,但是实际上是它的新主人亲王统辖。眼下蓟州被御赐给了玉亲王,自然玉亲王便是这片土地的真正掌权人,真正的主子。现在主子家的人来了,这些守城卫立刻毕恭毕敬的打开城门,请萧长綦和叶清晏诸人进城。至于叫什么名字,来豹城干什么,那是想都不敢想,更别提问一问,查一查,顺便再要几文喝茶钱了。
一路很顺畅的进了豹城。
最后在一个大宅子门口停下。
叶清晏打量着这个大宅子,朱红色的广亮大门,这是官宦宅邸才能用的。
萧长綦先行下马,然后走到叶清晏的马前,伸出修长的胳膊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这是之豹城前任知州的宅子,我把他换下来后,这宅子就留作自用了。”
叶清晏由着他抱自己下马,实在是她已经冻得动不了了,两条腿都是麻木没有感觉的。萧长綦想要放她下来自己走,她都抱住了他的脖子,暗示他别放,因为她很可能走不了路。
萧长綦皱了眉,之前叶清晏可没有这般过,“怎么了?”
“可能……冻着了!”叶清晏牙齿打着寒颤道。
“你没用内力护着身体吗?”萧长綦蹙眉。
叶清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来……那个了,内力都主要护在腹部,腿就没管。”
“怎么不早说。”萧长綦立刻黑沉了脸,抱着她进了大门,匆匆往内院里走,边走边吩咐宅子里的下人,准备姜汤还有沐浴的热水送到正院里来。
叶清晏看着他有些吓人的脸色,心里反而生出了一丝感动。
把护着脸的貂绒围脖拉下了些,露出一张被保护的很好的娇柔脸庞,软软笑道:“没事儿,缓一缓就行了。”
萧长綦抱着她腿的手狠狠掐了她一把,见她没有反应,蹙紧了眉,“这算哪门子没事?”
她素来怕疼,而他那一下子,力气可不小,却没有引起她的反应,可见被冻得不轻……
对紧跟着他的亲随道:“丁,你去弄雪过来,快!”
“是,爷。”丁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