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想录那么多节目……呜呜……但我妈非得让我录,非得让我录……呜呜……我不是怕累,我模特训练的时候比这还累,但我就是不会说话,我就是不喜欢说话,尤其是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呜呜……但她就是要逼我参加,那些主持人说话都特别厉害,我根本接不上来……呜呜……”
电话那头,周舜卿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委屈之气来了一次总爆发。
她和她妈周玉华,正在录金鹰电视网的一档综艺节目,录着录着,忽然撑不住了,匆忙退场之后躲在休息室里崩溃大哭。
其实她的待遇已经不错了,有周玉华的面子在,基本上所有节目都上的去,直接一路绿灯,而且很多节目要么周玉华也有出场,为她坐镇遮拦,要么也是一直都盯在录制片场,从台本到实录,为宝贝女儿保驾护航。
实话说,她能接收到的信息,应该绝大部分都是善意的,真正恶意的东西,应该是很少的——周玉华毕竟是一尊大佛,人脉是的确很牛。
跟其他那些真正的新人歌手、新人演员相比,她面对的这些所谓困难,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甚至当初蒋纤纤跑宣传,虽然已经还没上节目,就借着彭向明的一条短视频先火了,但受到的诘难也比她这厉害多了。
人家主持人也不是非得要故意的让你难堪,只是为了节目效果,多多少少总是要出一点幺蛾子的——应对这些,几乎是一个艺人的基本素养了。
但是怎么办呢?
周舜卿就是怯场,就是张不开嘴,就是害怕见陌生人。
偏偏去录节目了,肯定要跟主持人有来有往,有很多的互动,甚至还要做点小游戏什么的,说白了就是去跟歌迷们混个脸熟,然后再唱唱歌。
既然是这样,她平常赖以自保的那一套高冷面孔,是肯定就绷不下去了的,于是就在这样高频的语言和场景冲击之下,忽然崩溃了。
彭向明也没办法,只好柔声地劝她,“没事儿的宝贝儿,你看你刚才这一段话,说得多好,流利、流畅,还清楚,去了眼泪,全是字儿!说多好啊!”
电话那头,她似乎没忍住,被逗得笑了一下,但接下来却一下子哭得更伤心了,哽咽着,说:“那是因为我在跟你说话啊!我除了我爸妈,就是跟你说话最多了!呜呜呜……我真的录不下去了……呜呜呜……”
“好了哦,不哭了,不哭了!”
怎么办呢?事情还是要想办法处理的,毕竟这种事儿,她似乎也只能找自己诉委屈,而自己的责任就是让她不再这么委屈,“你这样,你把手机给你妈,我跟她聊聊,你看行不行?”
她哭着,哽咽,“她在……在外头呢,我不想让她进来。”
叹口气,“好吧好吧!情况我都知道了宝贝儿,你先别哭了,我跟你妈说,我跟她聊,成吧?听话啊,别哭了。挂了电话,等我消息。”
“嗯!……那你……你得跟她说,我什么都不想录了,我想回家,我想见你!”
“好,好!我来说。”
最终又安抚了一分钟才挂断。
怎么办?终究是要直面周玉华的,头大。
电话拨通,“喂,阿姨,是我,向明,嗳,嗳,刚才舜卿给我打电话来着,哦,哦,你都听见啦?哈哈,是,是……呃……我们……那个,阿姨,咱先讨论这个事儿行不行?你看她哭成那样……”
金鹰电视网的实力不容小觑,她们母女俩正在录的,又是人家周六晚上最强档播出的王牌综艺节目,可以说,这机会多少新人梦寐以求都拿不到,但是怎么办?周舜卿彻底崩溃了,无比抗拒。
其实即便是彭向明不出面,不打这个电话,周玉华也是无计可施的,大约也只能跟那边赔不是,取消这次的录制,彭向明打来这个电话,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个台阶,周玉华稍一犹豫,就很快同意了。
尽管她肯定知道,《听海》上线三天就火的不行,像这种档次的节目,有推波助澜的能力,实在是应该能上的就尽量上。
但最终……周舜卿毕竟是她亲生的。
于是,母女俩带着经纪人和助理,临时中断并最终取消了节目录制,当天下午就低调地坐飞机赶回了燕京。
彭向明全副武装地带着口罩、帽子,到机场去接机。
而且还特意换了一辆平日里根本不坐的车,确保不会被歌迷和狗仔认出来。
结果母女俩从通道刚一出来,周舜卿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当即加快脚步,等来到面前,她竟是当着周玉华的面,一下子扑到彭向明怀里,忽然又一下哭得稀里哗啦——周玉华本来脸色就不大好看,这会子顿时脸就黑了。
彭向明顶着她审视的目光,柔声地安慰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止住她的眼泪,哄出了接机大厅,结果到了外面,她却说什么都不愿意跟周玉华回去,非要坐彭向明的车——周玉华的脸色顿时就越发难看。
眼看母女俩已经顶起牛来了,彭向明只好两边安抚。
最终,周玉华到底还是决定退一步,无奈地跟彭向明说:“向明啊,那就麻烦你[ 把她送到她爸那边去吧,你知道地方吧?我马上跟她爸打电话,让她在那边住一段时间,平静平静。”
周舜卿这才算是勉强接受了,没再表示拧着。
结果当天傍晚,正在琼州度假的程遇紧急赶回来,据说跟周玉华大吵了一架。
紧接着,他带上周舜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