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一笑:“五秀,你不要信口雌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是你亲手杀死了刁妈妈,杀人者偿命,这个道理你总该听说吧?”
陈宝珠好笑地看着二夫人:“杀人偿命?二婶婶未免太抬举一个奴才了。再说了,这个恶奴手持匕首行刺于我,如果不是我闪躲得快的话,怕是早就丧生在她的刀下了。这样的恶奴,不是死有余辜吗?二婶婶难道还要替她伸张正义不成?”
此时的院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大家都在竖起耳朵听着,当听到陈宝珠的这番说辞时,人群里传出“哗”的一阵惊呼。
这个时代有着极其严格的等级观念,要知道,作为奴仆的,如果犯上,那绝对是死罪的,更不要说手持凶器行刺主子了。如果送到官府,也要判一个凌迟处死的。
所以,听到陈宝珠这么一说的时候,众仆役的脸上都显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
二夫人怒道:“一派胡言!刁妈妈这些年来在府里,一向循规蹈矩,从未逾越礼仪半步,你如此信品雌黄,莫非想诬谄她不成?”
“我诬谄一个奴婢干吗?”陈宝珠不由笑了笑,“理由呢?但是,刁妈妈想杀我,我倒是有一个很明确的理由,这也是刁妈妈亲口说出来的!”
二夫人恶狠狠地盯着陈宝珠:“什么理由?”
陈宝珠踱到二夫人面前,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朱唇微启,吐出几个字来:“刁妈妈说,三年前就不应该留下我…….”
这句话如惊天滚雷,一下子击中了二夫人。二夫人的脸色瞬时雪白,身子也猛然晃了一下。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陈宝珠。后者神情冷峻,幽深的眼睛里透着冷意。二夫人忽然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当年的事情…….
败露了吗?
二夫人摇了摇头,极力平稳住自己慌乱的思绪。不可能啊,当年的事情他们做得如此隐隐秘,府里的知情人不是被灭了口,就是送出京城,并告诫她们,永世不得说出这个秘密。这些年来,据布在京城外的眼线回报,那些保得一条性命,被送出京城的人,一点口风也没露。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三年前郊外的暗杀,他们雇佣了杀手,不可能会暴露身份。而京城的纵火,独独跑了陈大公子,这才是最大的隐患!
难道说,面前的这个死妮子已经和逃出生天的陈大公子见过面了?才会有如此肯定的说辞……
二夫人死死地瞪着陈宝珠,她觉得,面前这个年方十三四岁的忻娘,实在太可怕了,绝对不能留!
而陈宝珠从二夫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中,也得到了试探之后的答案。她在心底微微叹息,果然一切孽事都是二夫人做下的,陈父的性命,还有前侍郎府那几十条人命…….是时候替他们讨回公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高声叫道:“让开!让开!四老爷来了!”
围个水泄不通的院子大门口,仆役们自动朝里闪避,让出一条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