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本来也想去看看六秀,可是想到自己两手空空,决定先折回去,带上礼物再去看六秀。
陈宝珠回到竹韵院西院,吩咐清鸳把入府的时候带过来的长白山人参匀了两盒出来,另外还捎带上一盒何首乌,两行鹿茸。所有的东西都准备两分,各不偏薄,分别去看六秀与七秀用的。
陈宝珠先到六秀的院子里,六秀果然哭得眼睛红肿,左脚被高高吊了起来,看得陈宝珠不禁微微摇头。
不过是脚板底被碎玻璃扎了,又不是伤筋动骨,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不过以三夫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就不太出奇了。
陈宝珠示意清鸳把礼品放到桌子上,然后掏出两瓶玉容膏道:“这是我母亲那边的祖传秘方,对创伤最是有效。如果六秀实在痛得厉害的话,不妨试试。”
三夫人对于江南宁氏一族的医道素有耳闻,今日听说陈宝珠说是宁氏一族的祖传秘方,当即眉开眼笑起来:“宝珠真是有心,知道三婶最缺的就是这种宝药,今个儿特地就送过来了。”
然后马上吩咐丫头收好,待会再给秀用上。
出了六秀的院子,陈宝珠再去了四夫人的院子。四夫人脸色有些不太好,可能是伤口太深,失血太多的缘故。陈宝珠问了一些情况,听她说如今抬起手臂都十分困难,就知道四夫人可能是伤到手筋了。
但是,四夫人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伤势,她无限溺爱地望着依偎在她身边的七小姨,眼中闪着欣慰的光芒。
这就是伟大的母亲啊,宁愿自己的手废了。也不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陈宝珠想了想,三纸笔,写了一个方子,递给四夫人“四婶,你这个样子,是伤到手筋。这伤筋动骨可是很严重的事情,如若不及时医治的话,这手就可能要废了。这个方子是三年前一个老大夫给我治伤时给我的,是专门治伤了手筋脚筋的。方子上的药草都很普通,只不过有一两味比较难寻。可能要跑多几趟药铺。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就去集市的东面,那里有一个草药贩子。是专门挖草药贩卖的。他的草药品种齐全,什么草药都能买到。坚持敷上十天八天的,包管你的手很快就没事了。”
七秀接过方子,无比佩服地看着陈宝珠道:“五姐姐,你好厉害啊。给我娘看病的那个大夫老是说我娘的手没什么大碍。开的药一点也不管用,还是大夫呢,连五姐姐都不如!”
陈宝珠笑笑,也不说破。其实,以二夫人的性子,哪管其他房的死活。请个大夫。开些无关紧要的药,也不过做做样子而已。如果手头有些钱的,像三夫人那般。根本就不用二夫人请过来的大夫,直接自己去请,那就不同日而论了。反正说到底,四房是没钱,所以也只有听二夫人的。
从四夫人的院子出来。天色已经有些黑了。陈宝珠带着清鸳行到假山旁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道:“五秀。”听着声音很是熟悉。接着,假山旁边闪出蓉兰的身影。
陈宝珠微微有些愕然,她知道蓉兰是老太太身边最信得过的丫头之一。她此刻站在这里,难道是老太太又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似乎看出陈宝珠心中疑虑,蓉兰摇摇头:“五秀请放心,老太太底子好,身子并无大碍,我在此等候五秀,就是想与五秀单独说两句话。”
旁边站着的清鸳很识趣地退到了不远处。
陈宝珠看着蓉兰,道:“有什么事说吧。”
蓉兰微微叹口气道:“五秀,你知道我与紫兰情同姐妹吧?”
陈宝珠点点头。
蓉兰继续道:“其实,老太太把紫兰拨给你,我是不太赞同的。五秀,我说出这样的话,你不要介意。但府里的形势的确如此,一个主子如若靠不住的话,跟着的丫头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陈宝珠没有一丝生气,她点头道:“你说得很对,我可以理解。”
蓉兰再道:“我也曾想过,帮紫兰调回到老太太身边去。或者是调到其他秀身边。这事我跟紫兰说过,但是她不肯。紫兰是个死心眼的人,她跟了谁,心里面就只有谁了,连我也劝不动。”
说到这,蓉兰又叹了口气:“所以,五秀,今后你的处境即便是险象环生,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好的活着,让紫兰她们安心。”
陈宝珠有些动容。在紫兰拨过来的时候,她也曾想过,毕竟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再加上受这个府第风气的浸润太久了,怕不能跟自己一条心。如今看来,这个担心倒是多余的了。
蓉兰最后说道:“五秀,我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只希望,你能够善紫兰,别辜负她的一片忠心。还有,过些日子东厢房那边会有客人坐来,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五秀还是少去那里为妙。”
陈宝珠听得一怔,东厢房?她正想再问个清楚,但紫兰似乎不愿再多说,匆匆向陈宝珠行个礼之后,转身就隐没在丛林之后。
陈宝珠愕了半晌。东厢房?她记得早些时候朱婆子跟她提过东厢房的事情,说是有位满腹经纶的青年才俊要坐来,提议她为自己的前程考量,好好把握机会。
而此时,老太太身边的蓉兰却跟她说,东厢房那边,能避则避。
从出发点来说,二人都为她好,可是,两人的意思却南辕北辙,到底哪一个说得是对的呢?
陈宝珠迷茫了。
今天发生了车祸,又去看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