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她点了下头,刚想领着他往里走,便听得粗眉男又补充了句:“帮你看没问题,但是你得答应我,帮我们宫主治治脑子。”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宫盈压了压眉头:“我是真的不太会,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尽量试试。”
至于尽多少的量,当然得她说了算。
天大地大都不如命大。
见她同意,粗眉男子眉开眼笑,五大三粗的一个高壮男人,笑得满面春风。
“那待会儿我就带我们家宫主来找你,你可不要反悔。”
“……行。”
宫盈带着粗眉男进屋,路过后院,径直朝楼梯口走去,才刚上楼,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师、师父?”是凌烨。
宫盈扭头看一眼,见他睡眼惺忪,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也顾不上解释,便道:“你先练会儿武功,待会儿再来找你。”
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她索性将这事放到脑后。
粗眉男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凌烨,又看了一眼宫盈,欲言又止。
她当然知道他在欲言又止些个什么。
但这些都不重要。
将人领入房内后,粗眉男瞅了一眼床上,倒吸一口凉气:“居然这都没死……”
宫盈:“……”
注意到她的视线,他用手捂住嘴巴,收住声音,哈巴狗似的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的确有点棘手。”
她只能试图放话威胁他:“先说好,你尽心尽力,我就也尽心尽力。”
粗眉男面色正经了许多,他又绕着木床走了一圈,小声嘀咕:“外面完好无损,内里全五脏俱废,丹田之处仿佛破了洞,内力全没了,那动手的人,比我们家宫主还要残忍,果真是想要置之死地。按说,这中的应该是连水派的八阳掌,只不过……”
连水派?
“只不过,手法看着有些低劣,不像是连山派门人所为,倒像是嫁祸。”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又道:“但是,也不排除,是连水派人刻意做出手法低劣的模样,让人误以为是嫁祸。”
他说的东西,她只能听个一知半解。
不管怎么样,连水派算犯罪嫌疑人这件事是没跑了,宫盈决定先把连水派的名字记下来。
她下意识放轻呼吸,紧紧望着他,抱着期待问道:“所以,怎么样才能救他?”
粗眉男摇了摇头:“看他受了什么伤我是在行,但要问我,要怎么治,我确实真的不太清楚,毕竟在下只是一介武夫,只会杀人放火之类……”
宫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她静默片刻:“你知道我们家看病治人的时候,有个什么话广为流传吗?”
他的脸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什么话?”
“哪儿有问题,割哪里,俗称‘割以永治’。”
“……”粗眉男沉默了会儿,“什么意思?”
宫盈用温和平静的声音和他解释:“打个比方就是,假如某位病人的手掌中了毒,为了防止毒素蔓延,大夫需要尽快将他的手切掉,这就是‘割以永治’。”
粗眉男安静了:“……”
“就同你们宫主一样,照你的说法看,他坏掉的应该是脑子,这个时候,我们只需要……”
粗眉男花(x)容失色,两手捂住耳朵:“别说了别说了,我帮你想办法,帮你想办法。”
他忧愁了地坐到门口,留给宫盈一个悲伤的背影。
隔了会儿,起身走到她面前:“我有个方法,可以试一试。”
宫盈:“?”
“我觉得,咱们可以去找那些常走江湖,见惯了这类伤病的大夫过来,这些大夫应该都会更有经验,同你这种窝在一个小镇子里面给普通人看病的神医不大一样。”
宫盈在他的后半句话里面听出了嫌弃。
但是,她这会儿也没空和他计较。
卫襄到底能不能好,怎么样才能好,是她唯一在乎的。
宫盈看向他:“那……”
粗眉男很讲义气,他拍了拍胸脯:“这事可以交给我,我让手下的人去找,保管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能给你揪个大夫回来。”
她本来想着,先敷衍一通,等治好了卫襄之后,再随便折腾几管感冒药应付应付容瑜的“坏脑子”问题。
可,现在,看粗眉男这么尽职尽责,宫盈的心情难得的,变得复杂了起来。
更让他感到复杂的是,不出一会儿,他还真带着手下,提溜好几个大夫过来。
天下大夫似乎都长这个样子,标配白胡子,褶皱脸,慈眉善目,一看就十分好欺负。
五个手下,加上一个粗眉男,六个人,每人提溜一个大夫。
总共六个看着十分好欺负的大夫,被他们这么暴力带到了宫盈的小医馆里面。
一路被这么提过来,他们吓得老脸惨白,额头上全是汗。
拎小鸡一样拎到了卫襄的床边之后,这些可怜的小老头子才终于被放到了地上。
五个手下守到了门边,不让他们走。
同为大夫,这些小老头子也大多都住在乌水镇周边,对于“乌水镇出了个女神医”这件事也早就有所耳闻,所以在见到宫盈的时候,他们当即将委屈且不解的目光朝她望了过去。
就像是在说,“咱们往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