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听在半空哇哇叫着,挥舞着小榔头,也不知是她功夫见长,还是蓝染扔得恰到好处,人落地的时候,那榔头刚好凿在对方的脑门上,行刺的人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此时,刚好阮君庭身形站稳,华丽转身,“原来凤家的奴婢都有如此身手,看来在下的确是高攀了。”
都这会儿了,他还有空讽刺她!
诗听正想骂,有你这样将大活人当暗器随便扔的吗!
结果话没出口,只指着阮君庭身后,“你你你……后后后……”
她只是个奴婢,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哪里知道世上还有这种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杀手!
周遭不知何时起了浓黑的雾气,影影绰绰的影子亦真亦假,穿梭其中,倒真的像是见了鬼一般。
轰!
阮君庭双臂一阵,一道气浪悍然荡开,身后的纤细的剑寒光凌乱闪过,传来几声闷哼!
然而,黑暗中,不知有多少人,也不知是什么套路,那些黑色的身影迅速重整,如影随形,布开一张看不见的剑阵,将两个人笼罩其中,招招都是想要阮君庭的命!
阮君庭几个闪身,险险避开,跃至诗听身边,伸手抓了人又要扔。
诗听嚎叫,“你还扔!”
“去找你家小姐,叫她过来破阵!”
他说着,破开个突破口,将诗听给嗷地一声扔出了剑阵!
这些人的目标是他,这阵困的也是他,所以,要制胜,必须有高手从外部破敌!
等诗听跌跌撞撞跑了,阮君庭才纵身跃起,从靴筒中拔出了红颜剑,剑锋护在手肘,凌空飞旋而下,“既然来了,不如报上家门,免得黄泉路上做了无名鬼。”
阵中,有人阴森森的笑,“魔魇之王果然名不虚传,浩劫剑未出,已是不同凡响,不过可惜了,有人出十万两黄金,要你的项上人头,我等只有得罪了!”
阮君庭一笑,原来他方才“勒索”凤家白银五万两,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的身价,“很好,魔魇之王,这个称呼本王喜欢,赐你全尸!”
他手中红颜剑寒光一闪,向着方才发出声音的方向直刺,不顾周遭剑风呼啸,也不管有多少虚招实招招呼过来。
他们快,他更快!
他们狠,他更狠!
擒贼擒王,一击必中!
嗤地一声闷响,红颜剑一剑斩了立于阵眼的人,接着乒乒乓乓,一溜水儿地将周遭袭来的攻势荡开,等到对方反应过来自己的剑阵已经被破了时,他已穿过剑阵,立在了对面。
方才阴森森的那个人,倒地不起,“你以为这就完了?靖王殿下,万金楼已经收了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变……阵……!”
说完,便气绝而亡了。
剩下的刺客,唰唰唰变了剑阵,重新将阮君庭围在了中央。
“万金楼!”阮君庭声色一沉,“真是麻烦!”
万金楼是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里面的每一个杀手,都是堕落的顶尖高手,或是走投无路,但求一线生机的十恶不赦之人。
这些人被万金楼收留,做着杀人卖命的勾当,求的就是受其庇护,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
江湖上有句话,万金楼,从不失手,万金楼,万金买你一颗头!
如今,有人肯出十万金,买他的人头,只怕,万金楼此次,必会出动最顶尖儿的杀手,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些形如鬼魅一般的杀手,极为狠辣难缠,阮君庭每次破阵,杀了阵眼,他们就立刻变阵,重新将他包围,而且人越少,就越是狠辣,他突围用的时间也就越长。
这些人的目的,仿佛根本不是要杀了他,而是在……
消耗他的体力!
果然,当阮君庭发觉了这一点,对方的阵法又是一变!
黑暗混乱中,他竖耳倾听,周围似是多了一个人。
“靖王殿下,准备好受死了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冰凉而有磁性,一听就知,该是个很有风情的女子。
“如此擅长鬼阵,阁下应该正是已经在江湖上死了三年的鬼母幽姬,对不对?”
女人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可是对于阮君庭来说,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幽姬的鬼阵,向来以猎杀高手著称,此阵最厉害的地方不在于杀,而在于猎!就像再凶猛的野兽,一旦被困进陷阱中,任凭如何狂暴挣扎,都是徒劳无功,最后只能将自己累得精疲力竭,束手待毙!
而眼下困住阮君庭的阵,更胜猎人的陷阱,由不得他稍作停歇,要么被杀,要么一直战下去!
幽姬的声音,在周围萦绕着响起,“阮君庭,你一生高高在上,可有想过,自己会死得形同一只困兽?”
她的声音不徐不疾,婉转入耳,就如女子伏在情郎的肩头,说着最贴心的话。
“听说,北辰的魔王生得极美,魔魇军赫赫威名,也是如雷贯耳,你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奈何啊,再好的良人,不及十万两黄金诱人,你说是不是?”
阮君庭此时同时被十几名高手连番不绝的车轮战围攻,对这种挑衅,无暇理会,只能专心应付。
幽姬咯咯咯地笑,“怎么,你不说话?是顾不过来了,还是怕一开口,你的气息就暴露了你的底线?”
她果然精于此道,将被困之人的处境了如指掌。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就是这样被人围困着走出来的,被人像野兽一样追杀了那么多年,实在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