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乘鸾此时正杀在兴头上,哪里容得漏网之鱼!
她被困在铁桶中央,冲他逃走的方向狞笑。
想跑?
她抡开长刀,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巨大力量,将包围圈荡开一个缺口,整个人纵身凌空飞渡,踏着人头飞了出去,一道劲风杀出,轰地将景鸿飞连人带马炸飞!
等滚落在地的景鸿飞,仓惶地想要再爬起来时,头顶上,已被五根手指牢牢抓住了天灵盖。
凤乘鸾那纤细的五根手指,只要稍稍用力,景鸿飞的脑袋便是要被抠出五个窟窿般地痛。
他这么大一个爷们,就被个女子抠着颅顶,硬生生给拎了起来,却连嚎叫都不敢放出一声儿!
主将被擒,剩下的人涌了上来,却没人敢上前。
有在凤家军中多年的将士,颇有些见识,低声道:“那女子用的,莫不是传说中的灭绝禅?”
“一个女贼,怎么会用龙太师的灭绝禅?”
“天!莫不是失踪许久的三小姐回来了?”
“也许……,凤帅死后,那些失踪了的残部,就在这山中!”
“要是凤帅没死就好了。”
“我早先听说,凤帅诈死,只是为了掩北辰人的耳目!是他与皇上设下的苦肉计!”
“……”
几百士兵,人心晃动,相互耳语猜测,隐隐有种不安的动摇。
人心就是这样,神庙可以崩塌,神像可以摧毁,但信仰,却不是一时三刻便能抹除干净的。
凤于归,龙皓华,这两个名字,就是整个南渊的信仰!
即便有一天,神庙塌了,神像倒了,信徒却依然会盼着奇迹发生,盼着他们的信仰可以起死回生,无所不能!
凤乘鸾将长凤刀扎在地上,用另一只手正了正景鸿飞的衣领,“景家的这身袍子,好穿吗?”
“你……,你到底是谁?”景鸿飞本比她高出一大截,此刻忌惮头顶上那只手,只能猫着腰,曲着腿,一动也不敢动。
“方才说过了,是你祖宗。”她手背啪啪拍了几拍景鸿飞那张老脸,笑得令人寒彻骨髓,“听说你将凤帅那只人头割下来的时候,可是废了不少力气!我们姓凤的,一定不会让你这颗脑袋白白生得这么大!”
“姓凤?”景鸿飞猛地张大眼睛,顾不得头顶还扣着一只手,身形如泥鳅一般,滑开一步,转身就逃!
连身后那些兵都想明白了,他如何想不明白?
这会用灭绝禅的女山贼不是别人,正是北辰靖王死后就失踪了许久的凤乘鸾!
凤三小姐在这里,相继失踪的凤家军直系精锐一定也在这里!
他们竟然算准了皇上灯下黑,真的敢藏在距离百花城只有三日路程之遥的葫芦山中!
逃命!
现在,景鸿飞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逃命!
他可能出门的姿势不对,也可能出门的马前课做得不好,总之,如今三千骑兵已注定全军覆没,而他又撞在这成了魔的女人手中,唯一的出路就是逃命!
景鸿飞撒开丫子跑,凤乘鸾也不急着追,就看着他朝着山坳口狂奔。
就在他一脚踏出山坳口时,密林深处一抹猩红掠过。
紧接着,草木间一道惊风!
当景鸿飞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被扑面一股大力震着倒飞出去,重新摔进山坳中,落在凤乘鸾脚前。
咔嚓!
凤乘鸾手起刀落,随着景鸿飞一声惨叫,就将那两只会逃命的脚齐着靴口给剁了下来!
“跑什么!戏才刚开始!‘景’将军难道不想看到最后吗?”
凤乘鸾冷冷地嫌弃,拖着刀,一脚从痛苦哀嚎的景鸿飞身上踩过,迎向山坳口走来的阮君庭。
她嘴角挂着的笑,是嗜血样的妩媚,步履之间,竟然多了几分婀娜。
四周山坳顶上,赫然冒出上千穿戴整齐的布衣凤家军,将最后剩下五百参旗军团团围住。
“果然是三小姐!”
“果然是凤帅的人在这里!”
狼狈不堪的五百残兵,纷纷放下手中刀剑,下马跪降。
而此时,凤乘鸾却早就忘了身后的尸山血海。
她面前,正立着个银发如雪,红衣胜血的好看男人。
他见她周身浴血,款款而来,那双凤眸之中满是惊艳之色。
于是,比起杀人,凤乘鸾忽然对这男人更感兴趣。
阮君庭见她肩头有伤,眉头微微一蹙,有些心疼,“伤了?”
凤乘鸾却对疼痛完全无感,伸手不客气地扯过他的衣领,沾了血的唇齿轻启,吐字如珠,“陪我,现在。”
她迫不及待地踮起脚尖,凑近他,贴在他身上,脚尖踩在他的鞋上,揽着他的脖颈,恨不得整个人立刻手脚并用地爬上去。
“呵,杀了这么多,你都不够,还要觊觎孤的美色?”阮君庭无奈地笑,接过她的长凤刀,咣朗一声,扔在地上,再按住她一双上上下下乱窜的手,打横抱起,“乖,我们换个地方,这儿人多。”
他转身之际,正迎面撞见凤于归带人进来收拾残局。
凤于归见女儿那副鬼上身的德行,就气得胡子眉毛一起跳!
可奈何凤乘鸾此刻眼中六亲不认,只认识这个抱着她的好看男人,只想要他。
“有劳凤帅了。”阮君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不要脸,抱着人家的女儿,与凤于归擦肩而过,进山里寻个僻静的地方,尽夫君义务去了。
凤于归杵在原地,那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