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庭攥着布巾的手,想要做完这一点点事,竟然如此艰难!
他当下震怒,布巾向后扔掉,弯腰将人抡起,扛上肩头!
上.床!
“啊!你干什么!我才十岁!十岁!娘啊……!救命……!他要睡我……!”
……
清晨,阮君庭起身,衣袍冠带,打点整齐,看着床帐深处一片缭乱,有些不放心。
今天,该是又到了吃药的日子了。
“我今日要随你爹进山去试新的火器,你在寨子里不要到处乱跑,不要惹祸,午时之前,我一定回来。”
“滚!”凤乘鸾一腿从帐子踹出来,小白脚踢在他猩红的衣袍上,衬得更加莹白。
阮君庭也不躲,就给她踹,顺势弯腰去捞那脚丫,她却如一条鱼一样,又缩了回去。
“你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她躲在帐子里,被子蒙了头。
十岁都不放过!
下得去嘴?
太畜生了!
不过……
竟然觉得好开心啊!
到底为什么?
她嘴上凶,脚上更凶!
“凤姮啊……”
他双手撑在床上,银发从肩头滑落,温声哄她。
她就两只小白脚越发狠狠踹他,踹他红袍,踹他胸口,踹他脸!
再踹下去,今天的正经事就不用办了!
阮君庭始终不想被凤于归笑话,终于强压着性子起身,将帐子重新落好,“我很快回来,记得要乖!”
“滚!”帐子里的人,怒吼!
等他将门轻轻掩上,凤乘鸾才从被子底下露出两只眼睛,左右瞧了瞧,又掀了床帐一角,向外面偷看。
等确定他真的走了,才一骨碌爬起来,也不穿衣裳,就跪坐在被子堆里发呆。
一颗心中,莫名忐忑,有些后怕,还有些激动。
不得了了,她把北辰靖王给睡了!
她竟然把阮君庭给睡了!
实在是太伟大了!
简直是空前绝后的壮举!
这么大的事儿,得找人嘚瑟一下啊!
……
很快,聚义堂下,凤乘鸾扭扭捏捏站在下面。
“娘啊……,内什么……”
“什么?”龙幼微正忙着筹备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补给,算账算得脑袋疼。
“内个……,我昨晚在他房里睡的。”
“嗯,好。”龙幼微还是没反应。
“可是,他……,没睡椅子。”
龙幼微的笔就是一顿,他之前都睡椅子?
“挺好。”
这女婿凶归凶,人品总算不错,没有乘人之危,欺负她家妞妞。
凤乘鸾:“……,娘啊,您好像没有听到重点。”
磨叽!
吵死!
又算错了!
龙幼微将手里的笔啪地一放,“那你说老娘该听什么?”
“……”
她娘一炸毛,凤乘鸾就是一缩。
“没什么,我……,我出去转转。”
凤乘鸾不敢再说,灰溜溜跑了。
……
好无聊啊!
干了件那么大,那么漂亮的事,居然没处说去!
凤乘鸾在寨子里,百无聊赖地乱转,正见太阳地里,一群贼婆围了一圈,正在给将士们缝新被。
一群三四十岁老娘们,凑在一堆儿,就什么都说,无所顾忌。
“我们那爷们儿,昨儿晚上,折腾我两回!”
“他小你八岁,正壮着呢,看不折腾死你!”
“嘿嘿,现在早就不行了,早前一宿还不三四回!”
凤乘鸾听了,脚底下一个急刹,退到码得整整齐齐的马料堆后面,掰着手指头数。
一,二,三,四,五……
昨晚要不是她最后都哭了,他……
糟了,记不住了,下次要清醒一点,记账!
她伸长了脖子,继续竖起耳朵听。
果然,有贼婆说了,“多可不一定好,还要久!”
又有贼婆说:“不光要久,还要懂得疼人,关心你的感受,在意你高不高兴。”
再有贼婆说:“不光要疼人,还要会花样,才有乐子。”
“其实啊,光小心翼翼的也没意思,有时候还要凶猛。我就喜欢我家那口子喝醉后凶巴巴的样子。”
“对对对,说起这个啊,我跟你们说,我男人前几天在山里找到个稀罕玩意!”
凤乘鸾躲在后面,将贼婆们说的全都一一对号入座,正两颊绯红,听见有稀罕玩意,又踮起脚尖,使劲儿听。
贼婆们凑成一堆,就有点听不清,只听说了“琥珀蝉”三个字。
到底什么是琥珀蝉啊?
她趴在马料堆上使劲儿听,结果……,脚下一个不稳,重心偏移!
嗷——!
连人带干草堆,全都轰地,趴了出去!
贼婆娘们正悄咪.咪地说着见不得人的事儿,被她这一趴,也全都吓得嗷地一声,炸了窝!
这边正闹哄哄的,那边,寨子门口就有人来报,“凤夫人,大公子和西门寨主回来了!
“大哥!”凤乘鸾从凌乱的草堆里钻出头,“大哥——!”
她第一个蹿了出去,三步两步,脚尖不点地的,直奔寨子门口,见了风.尘仆仆归来的凤川明,便一个飞扑,整只跃了上去,将人扑倒在地!
“哈哈哈!大哥!你也落草为寇了啊!”凤乘鸾骑在她大哥身上,捧着他的脸乐“哎?大哥!你老了好多啊!”
凤川明:“……”
西门错只知凤乘鸾这半年来遭逢惊变,却没想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