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将手中的弹子朝天一扔,之后右手半空一捞,“蓝染啊,怎么了?”
“蓝……染……”,凤乘鸾有点傻,她对他一蹦一跳的背影吼:“喂!你叫蓝染多久了?”
“小爷一直就叫蓝染!”
凤乘鸾立在白鸟阁中央,呆如木鸡。
他是蓝染?
这孩子是蓝染!
到底怎么回事?
她懵了!
半晌,整个人一动不动。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阮君庭不知何时,已经她的身后,“你一直问我魔魇军中到底有没有蓝染,我现在告诉你,没有。但是,我不久前才想起来,的确有个只见过一面的养子,曾为他取名蓝染。”
凤乘鸾眸光激烈地晃动,“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蓝染为什么还是个孩子?”
阮君庭来到她身侧,想将自己的猜测说与她听。
也许在她那个前世里,她的父亲因他而死,十万凤家军亦全部阵亡守关山。
滔天的血债,以他的秉性和处理事情的习惯,即便如何欣赏她的倔强,怜悯她的不幸,即便她从来没有过任何怨怼,他也不可能以真实身份送敌帅家眷回乡。
于是,他很有可能借用了养子名字,隐瞒身份,照顾她的伤势,陪她一程,以稍加弥补对她的亏欠。
却不想,在半年的朝夕相对中,竟然因怜生爱,不知不觉喜欢上了这个丫头。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阮君庭却没办法说出口。
凭毫无根据的猜测,来求得她的死心塌地?
这与可怜巴巴地求她相信,他可能是另外一个人有什么不同?
他一身骄傲,从来都不屑成为旁人。
她若能想到这一层,便是最好,若是想不到,她也依然是他的,永远都逃不掉!
阮君庭不语,神色中一抹倔强,等着凤乘鸾自己想通。
果然,凤乘鸾两眼忽的一亮,“啊!我想到了!”
阮君庭就是一阵欣喜,“你想到了什么?”
“我觉得,可能是时间出了问题,我曾经活过的那一世,蓝染已经长大,是你的得力助手,是可信之人,所以你才会派他送我回家,而现在,他却还是个包子,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所以你连他的存在都不记得,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凤乘鸾用力眨眼,她觉得自己好聪明,居然参破了这场重生中的玄机!
阮君庭:“……”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他声音好冷,好凉,转过身去时,那双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成拳。
你若敢说,你要等蓝染长大,与他再续前缘,本王现在就把你们俩全都弄死!
他死得快,你死得慢的那种!
凤乘鸾笑嘻嘻道:“能怎么办,当然是等他长大成人。”
阮君庭眉梢一扬,声音有些危险,“然后呢?”
“然后求王爷,帮他讨一房好媳妇啊!”
“……”
凤乘鸾开始盘算,“这辈子,你不要让他从军,少些杀戮,多做善事,就做个普通的富贵闲人,我呢,帮他挑一个好人家的女儿,要修养有修养,要模样有模样的那种,然后,再给他生个几个漂亮娃娃!”
阮君庭背在腰后的手,渐渐展开,声音也温柔了许多,“你真的这么想?千万不要等他长大了又后悔。”
凤乘鸾弯腰,捡了地上蓝染落下的一颗弹子,朝阮君庭扔了过去,“我有什么办法?我被人骗吃骗喝骗感情,已经上了一条不归路,没办法回头了!”
那弹子迎面而来,阮君庭随便用左手一捞,接了,“你这番话,本王可就当真了。”
“哎呀,真的真的!”凤乘鸾拉过他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走,饿了,陪我吃饭去。”
阮君庭见她不再纠结,心头也轻松下来,欣然应允,“好,陪你吃清淡的。”
两人出门,一双丽影。
“玉郎啊。”
“干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想跟你要一样定情信物。”
“说吧,要什么?”
“你红颜剑上的那颗宝石,我记得很漂亮,可以抠下来给我吗?”
“……”,阮君庭垂眸瞥了她一眼,这丫头没了梦寐以求的蓝染,怎么会突然莫名地开心?
可是千金难求美人一笑。
“好啊,送你。”
“谢谢你,玉郎!你真好!”凤乘鸾转身两手挂上他的脖颈,“你说我把它挂在哪儿好?脖子?手脖子?脚脖子?”
“……”
阮君庭满脸莫名其妙,凤乘鸾为什么突然之间恨不得将这娇娇撒到天上去?
他哪里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
刚才蓝染出去时,用的是右手接住弹子。
可她扔给阮君庭弹子时,他用的是左手。
前世的蓝染,虽然也会右手持剑,可却是个藏都藏不住的左撇子。
而阮君庭,刚好是个用双手剑的人,而且他的左手比右手更厉害!
所以,关于蓝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阮君庭借用了这个义子的名字,隐瞒身份,亲自送她回家!
所以,那日在王府温泉里断定的没错,他就是她一直要找的人!
凤乘鸾用力亲了阮君庭一口,傻呵呵对他苦笑,却咬的后槽牙生疼。
这个死傲娇既然不喜欢成为别人,那她就不必揭穿他。
原来上天让她重生,本就没有设下任何结界。
她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至宝,早就在马车中醒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