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愣了愣,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抹无措的色彩,倒也乖巧的改了口:“宋翡。”
宋瓷余光瞥见穆秋那副憋屈的模样,心里一阵爽快。
该!
杜婷婷看出宋翡对穆秋的不喜,虽不知道宋翡为什么这般看不惯自己的女儿,但作为长辈,她也不好过问后辈们之间的事。
再则,宋翡不是宋瓷,她与穆家终究是生疏的。
既然穆秋已经提起了那件事,杜婷婷也就不再回避。她问宋翡:“宋翡,能跟阿姨说说,你为什么要离开疗养院么?”
听杜婷婷问起,宋翡这才解释道:“其实我刚醒来的时候精神混乱,分不清现实跟假象,我都不知道我是何时离开的疗养院。等精神状态彻底恢复好,我才知道父母都不在了,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宋瓷一个亲人了。”
“原来是这样,那这段时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住在哪里?”杜婷婷又问。
宋翡说:“我也不清楚,意识浑浑噩噩的,我一直在四处流浪。”
杜婷婷有些心疼宋翡,她握住宋翡的手,怜爱地看着她,对她说:“宋瓷叫我一声母亲,不嫌弃的话,你也跟着她叫我一声母亲吧。以后我做你的家人。”
宋翡知道杜婷婷没有参与过那些阴谋,但她不是宋瓷,她没有被穆家抚养过,这声母亲她断然是喊不出口的。
宋翡把手从杜婷婷手心里抽了回来,她说:“我的记忆还停留在碧江市地震之前,对我而言,我的父母才去世数日...”
“抱歉,我无法对除了我妈妈之外的人喊母亲,杜女士,您见谅。”
被宋翡拒绝,杜婷婷也不觉得没面子,反倒更加心疼起宋翡来。一朝醒来,被迫接受父母身亡的消息,宋翡心里得有多难受啊。
“那你就叫我一声杜姨吧。”
“好。”
张阿姨走过来,俯身在穆冕身旁说:“先生,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穆冕站起身,对宋翡与宋瓷说:“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聊。”
“好。”
一顿饭吃得还算热闹,张阿姨很细心,做的菜都是口味清淡的,适合宋翡吃。吃完饭,宋翡与宋瓷姐妹约了穆冕。
穆秋与杜婷婷母女俩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穆秋侧首问杜婷婷:“妈,你觉不觉得宋翡这个人,特别的...可怕?”穆秋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过那样冰冷的眼神。
杜婷婷想起宋翡的模样,则说:“哪有那么夸张,她顶多就是不爱说话,有些沉默罢了。”
穆秋眉头凝着,没再说什么。
总觉得宋翡这人有些邪门。
书房里。
穆冕盯着桌上的支票,嘴角弯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他抬头看着宋瓷,像是被寒了心,表情非常阴鸷。“只是因为我反对你跟韩湛那小子的婚事,跟你断绝了关系,你就真的要跟我穆家断得一干二净?”
宋瓷微微摇头,恭敬地说:“父亲,这件事跟我结婚没关系。”
穆冕手指在支票上敲了敲,他问:“那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宋翡缓缓开口说:“我比宋瓷先出生两分钟,我是她的姐姐。长姐如母如父,以前我昏迷着,宋瓷无家可归,穆先生对她照拂颇多,这我很感谢。”
“但现在我醒了,宋瓷就不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了。”宋翡坐姿端正了一些,直视着穆冕的脸,她说:“我在的地方,就是宋瓷的家。”
瞥了眼站在书桌前,背影僵硬的宋瓷,想到宋瓷这段时间过的那些煎熬日子,宋翡心疼不已。她目光从桌上支票上掠过,沉声对穆冕说:“穆先生,我来接宋瓷回家了。”
宋瓷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宋翡。
她懒懒散散坐在那里,像是一座小山,让宋瓷感到心安。
穆冕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望着沙发上那个娇躯清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上天的宋翡。她看似弱不禁风,但身上却有着如巍峨高山一样强势踏实的气势。
穆冕忽然满意地大笑了一声,笑声引来宋瓷姐妹的侧目。
穆冕指着宋翡说:“宋翡,你若是个男子,一定会是让整座望东城都仰望的人物。”
在宋瓷与宋翡之间,要让穆冕选择一个孩子领养的话,他更愿意领养宋翡。与宋瓷这个空有盛世美貌却无聪明才智的傻白甜不同,宋翡一看就是胸有城府独具个性的人。这种人,桀骜不驯不易掌控,可一旦控制住了,就是一柄利器!
可惜了。
面对穆冕的称赞,宋翡并不以为然。她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最狂傲无边的话:“我是个女子,照样让他们刮目相看。”
闻言,穆冕微微一愣,随之笑得更是豪迈。
“有魄力!”
姐妹俩未在穆家久留,就与穆冕辞别了。
她们一走,杜婷婷就快步上楼去书房找穆冕。杜婷婷见穆冕表情有些阴沉,心里不免感到不安。“你们聊了什么?”
穆冕从抽屉柜里掏出一张纸,丢在桌面上。杜婷婷拿起那纸,见是一张支票,金额是一千六百多万,她有些吃惊。“这是什么意思?”
穆冕露出一副深奥莫测的表情,他盯着拿支票,语气嘲弄地说道:“这些年,我们在宋瓷姐妹身上花的每一笔钱,宋瓷都一笔一笔地记着。”
宋瓷刚来穆家的时候,学费生活费都是用的穆家的钱,后来她自己会挣钱了,几乎就没怎么管穆冕伸手要钱了。
“你说,宋瓷当初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