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仆人见都尉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忙向前扶住他,几个仆人上来搀扶着都尉回房。
“不必去叫夫人。”都尉呵呵斥住往院里跑的丫鬟,丫鬟立即垂手低头立在一边。
“老爷,州牧夫人来了。”
“哦?妹子来了,我去一见,你们在此,无需跟来。”都尉脚步踉跄地往院里去,路上随意折了一支火红的月季花。
院里。
“小妹,不是姐姐说,你不该把那个女子留在身边。”
都尉夫人细细地捣花瓣,抬眼看州牧夫人。
“姐姐,你不懂。”
州牧夫人皱着眉头,她自己拿不准田曼的态度,被好姐妹提起,心里堵得慌。
“那女子脸上的疤可是妹妹做的。”
都尉夫人十分确定的看着州牧夫人,后者点了点头,说:
“她说她只爱财,妹妹觉得,她说的像是真的。”
“妹子你糊涂啊。”都尉夫人眉毛拧在了一起,说:“世间那个女子不紧着自己的脸,她脸上若没那块疤,州牧指不定多疼她呢。”
“姐姐!”
州牧夫人声音拔尖,满脸怒气,她最听不得这些话。
“妹妹莫气,小心肚里的孩子,这可是你跟州牧的第一个孩子啊。”
都尉夫人见状,连忙安抚拍拍州牧夫人的手臂,拖着声音温柔的安抚,州牧夫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摘花。
“妹妹你别不爱听,姐姐也是为了妹妹着想。”都尉夫人收回手臂,说:“姐姐知道妹妹的苦处,妹妹可曾看见姐姐的难处,自从姐姐嫁到谢家,便只有妹妹这一个体己人。”
说罢,都尉夫人抹了抹眼角,回忆起过往的重重,不禁红了眼眶。
州牧夫人怒意全消,拿手轻柔地按着都尉夫人的手臂。
“姐姐命苦,妹妹比姐姐强,莫要被一个山野女子蒙了眼,看不清楚,便在身边留这么个祸害。”都尉夫人劝慰的说。
“她留下对巍郎好处很多,妹妹没她强。”
州牧夫人咬着下唇,两颗眼泪先后落下,鼻尖泛红。
“人都说,州牧被妖女迷了眼,妹妹怎么也看不清。”
都尉夫人心里忙拿出手绢,州牧夫人见状,抢先一步拿手绢擦眼泪。
“说出来姐姐不信的。”
州牧夫人不知该不该说,这个闺蜜自小管不住嘴巴。
“说说吧,有话关在心里难受。”
都尉夫人非常了解州牧夫人,有话是一定会说的,偶尔不说,也只是调人胃口而已。
“还是算了吧。田大夫还要帮巍郎打理事务,妹妹不能帮巍郎已经很愧疚了,再去添堵,像什么样子。”
州牧夫人眼睛红红的,勉强笑了笑。
都尉夫人大为震惊,眼前这受气小媳妇是谁?
“妹妹你可不能哭啊。”
都尉夫人感觉天都要塌了,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
能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家掌上明珠整成这样,定是个狠角色。自己未曾见过便罢了,才把人家当下人,差使去抓药,怕是会被记恨上。
“妹妹,你可还对田大夫做过什么?”
“也没做过什么啊。”
州牧夫人秀眉微蹙,除了天天能看见田曼脸上的疤,其它再想不起什么。
“姐姐最是了解妹妹的为人,按着妹妹的性格,刚来时,肯定闹翻了天。”
都尉夫人看着州牧夫人的眼睛,州牧夫人的思绪一下回到月前,面上刷白。
“妹妹可是想起什么了?”
都尉夫人这招百试不厌。
在谢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指着听小姑子的‘英雄事迹’解闷,她听的多,甚至比州牧夫人还要了解她自己。
“妹妹第一次见田大夫时,她就是个药婆。给妹妹买了那药现在都没用上。”州牧夫人血色退却的脸上,浮出两团不自然的红晕。
都尉夫人耐心的听着,心里已经咚咚跳起来了,州牧夫人不是做了什么‘大事’不会这么说话。至于那种药,在闺中便听过许多次,只倒是平常。
“后来,她。。”州牧夫人拿袖口挡住点面颊,说:
“也就说,她可能‘投敌叛国’,巍郎便把她关在地牢里。张善人他们说她是个狐媚子,他们会烧掉她,妹妹以为她必死无疑,才去地牢解解恨,烙了她的脸,哪知道。。”
都尉夫人额角冒出些汗水,听起来完全是她干的出来的事。
“人都在火刑架子上了,巍郎不管不顾,非要去救她。”州牧夫人说完委屈的哭起来。
都尉夫人拍了拍脖子下边一块,每当她听完故事都会这么做,可以平息害怕的感觉。
本以为说完了,哪知道州牧夫人抽泣两下,又说起来:
“妹妹当时只想让她永远消失,便有人给妹妹牵线,找到了青石会的杀手张山。他打了保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田曼,可田曼回来了,他没回来。”
“这事田曼可知道?”
都尉夫人张大眼睛,吓的一动不动,这个大小姐这回太过分,没给人留活路啊。
“放心吧,骆书令不敢说,田曼不知道。”州牧夫人嘴角一弯,有些得意。
“小祖宗,事不过三,你没再做什么吧?”
都尉夫人给她吓怕了,在京城做的事情没她这一半可怕。
“不是说她回来了么。”
州牧夫人撅嘴,说:“巍郎竟然让她用妹妹的浴桶洗澡,妹妹当时就叫人仍她出去,可是她骗了妹妹。姐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