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冥爵松开手,整个人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一样斜靠在墙壁上。视线的不远处,温夕禾正跪坐在茶几边,近乎狼吞虎咽地往嘴巴里塞着东西。
是的,是战争。
是温夕禾和赫冥爵未来可能绵远悠长的战争中的一场小小的战争。但是此刻,赫冥爵的心是柔软的。 他带着近乎宠溺放纵的眼神,温度一点点融化在看向温夕禾的途中。
这一刻的温夕禾,是柔顺而静默无声的。她的手和嘴巴在动,她在安心而用力的吃着东西。只有时不时眼光落过来的时候,带着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抗拒和防备。
赫冥爵觉得自己是狼,而温夕禾就是那个被狼啃咬过无数次还依然不愿妥协被吃入腹中的小白兔。
那一晚,跟往常的任何一个夜晚一样。不管他们之前经历过怎样的激烈的碰撞,当困意来袭,温夕禾依然是赫冥爵最温暖的抱枕。
温夕禾从开始的挣扎到到最后慢慢放松,一直到后来的妥协。没有**,没有逼迫和占有。赫冥爵只是习惯性地顺从自己的内心,从身后贴上来,双手也跟着从身后缠绕上来,将温夕禾的整个人都拥进自己的怀里。
那一刻,女人缩在男人的怀里,没有缝隙,没有隔阂,像是天生的契合一般。
表面的妥协,并不能代表温夕禾内心的想法。她在想着如何逃离这个男人的身边,无时无刻都在想。
赫冥爵近来的电话总是很多,从早上到夜晚,几乎都有接不完的电话。即使是在温夕禾过去的时光里,她也没有见过如此忙碌的赫冥爵。总有处理不完的公事,总有非他不可的会议。隐隐地,温夕禾甚至还可以听到电话对面叶雨唯温柔安静而平缓的声音。
那样温柔的声线,在温夕禾的记忆里,除了叶雨唯,恐怕再找不到另外一个人了。
“有什么事情,是一定非我不可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温夕禾听到赫冥爵这么说了。男人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不耐烦和焦躁,显然对此事很是不满。这些天,他大部分时间都跟她一起窝在家里。即使两个人没有交谈,即使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闹他在看。但是这样的生活,看赫冥爵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那好,我马上来!”赫冥爵挂了电话,回头看了一眼穿上的温夕禾。
这样枯燥无味又彼此沉默的生活,他都不会感觉厌烦吗?
温夕禾在赫冥爵的注视下,无声地翻身背对着他,忍不住在心里疑问。
真的不会厌烦吗?
大门被关上,门外传来赫冥爵低沉的声音,夹带着不怒自威的严肃。
“我很快回来,照顾好秀!”
别墅外传来汽车渐渐远去的声音,温夕禾在黑暗中静默了一会,猛地抱着棉被翻身而起。
屋子里没有开灯时,窗外隐隐的光线被掩在屋子里厚厚的窗帘之外,让她有些分辨不清楚现在的时间。她是怕冷的体质,但是赤脚下床的时候,却踩到了温暖柔软的地毯。每走一下,温暖撤离,往前一步,便再次陷入一片柔然之中。
厚重的窗帘被用力拉开,窗外散乱的光线投射在玻璃上,隐隐有跳动着的星光,闪过温夕禾的眼睛。庭院里,时不时有人走过。她又回头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声音,昨天被她吓坏的女人不敢进来,只能安静地守在门外,时刻关注着室内的温夕禾。
她眯了眯眼睛,视线却在夜色里,看到了因为顽强的生命力而将粗壮的枝节伸展到窗前的大树。
原本黯淡的双眼,顿时一楞,紧接着,便闪动起了星星璀璨的光芒。
她顾不得赤脚,将窗帘用力一并拉开。双手扶着窗台,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她的身体有些失衡,在将脚伸向窗外的时候,甚至一个失神掉下去。一声尖叫,顿时引来了门外女人的关注。
“秀,秀你怎么了?”女人带着似乎跟那一晚被吓坏的情绪在门外横冲直撞,就连敲门声都激烈而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