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孝德难以置信道:
“丫头,你是说,这个小皇帝,不简单?为父没看出来啊,为父就看出来,他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一直在胡闹!”
徐惠困惑道:
“如果胡闹,可以让五姓七望七位家主,心甘情愿捐赠一百零五万贯,同时还打击了五姓七望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形象,那文武百官,就应该任由小皇帝陛下胡闹啊。”
“胡闹,对于朝廷有利,为什么不让他胡闹?”
你说得好有道理!
徐孝德竟一时语塞,沉思想了一想,开口道:“但是,他要扩充三宫六院,这个做法,对于朝廷有什么好处?”
徐惠咬着手指,“女儿还没想到。”
徐孝德轻笑了一声,抚着她的小脑袋,目光溺爱道:
“丫头,你这样的想法很不错,但是小皇帝胡闹就是胡闹,你说他的胡闹让五姓七望捐赠出了上百万贯,还让他们的声威在天下人心目中大损,为父以为这不是小皇帝的决策,而是无上皇!”
“虽说无上皇禅让,但小皇帝才多大?他懂什么治国之道?朝廷的一切,实则还是无上皇把持。”
徐惠眨眼道:“是这样吗?”
“肯定是这样!”
徐孝德语气毋庸置疑,旋即想到什么,道:“丫头,明天早朝,可能要你去一趟。”
徐惠愕然:“女儿去?”
徐孝德无奈道:“咱们徐家,除了你那两位兄要文武百官家中都要有一位女子去早朝,由他采选。”
徐惠美眸一亮:“女儿也能上朝啊?”
徐孝德:“……”
你这关注点是不是错了啊!
这是采选。
哪里是上朝!
徐孝德一脸无奈,道:“对啊,所以为父说,小皇帝这是在胡来!”
“那女儿去准备准备,我还没想好明天要穿什么衣服呢。”
看着徐惠一脸欢呼雀跃模样,跑去屋里挑选衣物,徐孝德捂着脸庞,长叹了一声,怎么回事,这是和晚辈的代沟吗?这是上朝的事?你当这是去玩啊!
……
翌日清晨。
一大早,满朝文武聚集在宫门口,而在他们身边,同时还站着上百位女子。
女子之中,年龄最小的约莫五岁,年龄大的,约莫十三岁。
百官目光古怪的看着带着五岁小女孩前来的裴寂,姜还是老的辣啊,这把孙女都整来了!
裴寂神色淡然,将自家孙女抱在怀中,乐呵呵的拿竹笏给孙女玩,目光却看着文武百官们,开口道:“诸位同僚,今天陛下采选,可要记住一条,千万不能让陛下选中了!”
“裴丞相放心,我等都有分寸。”
“唉,陛下就是胡闹啊!”
文武百官们无奈的叹息着。
随即,众人目光怪异的看向宫门口处的七块石碑。
昨天们便已知晓石碑的事,甚至有人勃然大怒,藐视陛下岂不是更看不起他们,而出手动用权势打压五姓七望子弟。
后来只知道七块石碑从明德门处搬走了。
没想到竟搬到这里。
更让文武百官震惊的是,在那石碑前后左右,堆着成千上万个木箱,导致把七块石碑高高拱起,如同竖立在土坟之上。
“看看,这叫什么事!!”
“朝廷现在缺钱,哪个府衙不着急,小皇帝倒好,明明从五姓七望那里拿到钱了,宁愿让钱跟这七块石碑烂在这里,也不愿意发到我们府衙手中。”
“唉,咱们有什么办法,劝谏吗?劝谏要是有用,我等还至于在这苦哈哈着脸?”
官员的埋怨之声,此起彼伏。
徐惠拉着父亲手掌,好奇的看着文武百官们的脸色,小声问道:“父亲,百官很讨厌陛下吗?为什么一提到陛下,大家都拉着脸?”
徐孝德叹道:“陛下年幼,没有威信,自然镇不住百官。”
徐惠秀眉皱的更紧了,脆声道:
“可是也不对啊,女儿就觉得陛下很厉害,父亲你看看这七块石碑,以及堆在满地的木箱,心里就没有感触吗?”
徐孝德困惑道:“感触?有啊,陛下这不是在胡闹吗!”
“才不是胡闹!”
徐惠指着七块石碑道:
“父亲你看啊,石碑之上,刻着陛下被五姓七望蒙骗之事,石碑之下,却又堆满了钱财,这样的布置难道不是陛下想说,他是以朝廷之颜面,为朝廷换来解危之钱财?”
“陛下将石碑和木箱放在一起,很明显是想告诉满朝文武,五姓七望到底是什么德行,他们不是好东西,是站在朝廷对立面的!”
徐惠俏脸上写满认真道:
“秦朝时,大秦孝公,打造国碑,字刻国耻,沥血明志,陛下今日竖碑于此,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要女儿来看,大家都是被他的年龄蒙蔽了!如果陛下的年龄,和他父亲秦王一样,文武百官早就怕得要死!”
徐孝德苦着脸道:“就怕小皇帝真到那个岁数,恐怕大唐早就被他闹得天怒人怨了,丫头,你这就是想多了,肯定不是这样。”
才不会呢!
徐惠心中嘟囔了一声,但看着徐孝德那脸色,便知晓自己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不由怅然叹了口气,为什么大家都会被陛下的年龄蒙骗呢?
虽然他真的年龄很小。
可是他做事,真的滴水不漏啊。
难道大家没有发现?
还是说,看到陛下的年龄,满朝文武都不想去发现?甚至是刻意在回避这个问题?
徐惠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