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陇西李氏府邸的管家一副吓破胆的模样,七个老头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神色错愕的望着他。
李昭紧皱着眉头,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天塌下来,有我们七个人顶着,何况天还没有塌下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家主,天已经塌下来来了!”
中年管家惊恐道:“老奴刚才听人回来说,长安城的明德门门外,放了七块石碑!”
石碑?!
七个老头更困惑了。
李庆好奇道:“是什么样的石碑,把你吓成这样?”
中年管家声音带着一抹颤音道:
“听说是陛下要为七位家主勒石记功,故而命人竖立的七块石碑,老奴听人说,石碑上面写着:‘武德九年五月,陇西李氏家主李昭,捐赠朝廷9文,朕心大悦,为尔等勒石记功,以传后世’……其他六个石碑上,写的也是如此,几位家主的大名,都在石碑上刻着呐!”
砰!!
一道道酒杯落地摔碎声,骤然响起。
七个老头,蹭的一下全都站起身,一个个难以置信的望着中年管家。
武德九年五月,陇西李氏家主李昭,捐赠朝廷9文,朕心大悦,为尔等勒石记功,以传后世?
这是勒石记功?
这是勒石记过吧?!
上面不只是有李昭的名字,我们的名字也在上面?
七块石碑,还都放在最显眼的明德门?
李庆脸色难看道:“此乃杀人诛心之计!”
卢虎脸色声音发颤道:
“何止是杀人诛心,这是要我们遗臭万年啊,那石碑是小皇帝竖立的,皇家竖立,谁敢去碰?恐怕用不了多久,往来长安经商的商贾们,就会把七块石碑上面的字,带到天下各州,五姓七望之声威,若是因此而损,我们就是家族之罪人,死不瞑目啊!”
“小皇帝手段真狠啊!”
“我们都被耍了!”
府邸中,老头们愤然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昭脸色最是难看,本以为自己出的招无懈可击,不仅不用损失五姓七望分毫,还能让朝廷颜面有损。
没成想到头来,却被小皇帝借机,捅了他们最深的一刀!
真是小看李泰了!
五姓七望最自豪的是什么?
是声威!
天下人皆以娶五姓女为荣,这就是声威的力量!
可是同样的,五姓七望也最怕丢失声威,失去天下人对五姓七望的崇敬,偏偏好死不死,小皇帝这一刀,就捅在了声威上面!
短期内,或许看不出什么。
可是经过一代,二代,三代人呢?
那石碑,风吹雨打都坏不了,搞不好还会千年永存,难道这千年,五姓七望都要被后人唾弃?
不行,绝对不行!
李昭慌了,但还是强忍着惊慌失措,沉声道:“走,我们去明德门,看看那七块石碑!”
————
明德门,长安城的主门!
经过此门,一直前走,便能看到朱雀大街。
而此时,在明德门的城门口,七块石碑拔地而起,来往的商贾、士子、以及长安城内的百姓,都好奇的看着。
不看还好,一看勃然大怒。
士子们心中又震惊又难以置信,以及源源不断涌上心头的怒意。
“五姓七望,欺我大唐无人否?”
“小皇帝陛下登基才第二天,他们就蹬鼻子上脸,损我大唐的颜面?”
“这些石碑上的内容,若是被异族看了,带回他国,他国子民,将如何看待我大唐朝廷?如何看我大唐百姓?”
“呵,看看上面的内容。”
一个中年士子气笑了,指着石碑上的字,大声读出道:
“武德九年五月,陇西李氏家主李昭,捐赠朝廷9文,朕心大悦,为尔等勒石记功,以传后世!看看陛下给他们勒石记的功!朝廷有难,求于五姓七望,五姓七望怎么做的!?九文钱,只有九文钱!简直不当人子,不为臣子,可恨至极!”
士子们一个个义愤填膺道:
“这帮人,真该杀!!”
“亏我还一直把‘天下人以娶五姓女为荣’当真,我羞愧啊,我真是上了大当!”
就在此时,一个在秦王府经历过拍卖的中年商贾,忽然开口道:“其实,你们不知道里面的事。”
“刷”的一下,众士子们望了过去。
那商贾有些紧张,但心中一想,此时跟他们解释清楚,为五姓七望他们开脱,或许能赢得五姓七望家主的好感,连忙解释道:
“五姓七望的家主,并不是真就每个人捐了九文钱,而是捐给朝廷了二十一份属于他们宅院的地契,陛下当时得了以后,还大声叫好呢,然后再秦王府进行拍卖,拍卖就是价高者得,当时来了一百多位商贾,那些地契起价一文钱,但是因为没有人出价,最后还是由七位家主出的钱,收购了回来!”
听到这话,士子们眼珠子都瞪大了。
其中一个士子站出来大声问道:“一百多位商贾,为何无人叫价?一文钱,难道他们都没有吗?换做我在那里,我肯定叫价!”
有士子出言附和道:“对,一文钱买套价值上千贯的宅子,不香吗?”
“一百多位商贾,为什么不叫?是不想叫,还是不能叫,亦或者是不敢叫?”
中年商贾迟疑道:“这……”
一个年轻士子看他犹犹豫豫,支支吾吾模样,哪里还不明白,气的脸色铁青指着他,破口大骂道:
“直娘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