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别这样说,何萍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然后她看着方别,点了点头:“也对。”
“萍姐你别也对啊。”方别看着何萍有点崩溃了。
当然,也不算是崩溃,毕竟和萍姐在一起这么久了,对于萍姐的性格和习惯,还是比较了解的。
怎么说呢
在和方别相关的事情上,何萍确实可以做到非常护犊子的程度,以至于现在方别已经开始主动要求萍姐给自己一点空间,让他来主动解决一点问题。
事实上,方别也表现得很好。
但是,关键是这个但是。
但是在方别之外的事情上,事实上萍姐也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刺客。
或者说萍姐才是那种最合格的刺客,也是蜂巢所能够培养出来的最锋利的剑。
毕竟萍姐是蜂巢唯一一个从来没有失败过的刺客。
从来没有失败过,也从来没有败过。
对于萍姐来说,无论对待怎样的目标,都全力出手,不给对方留丝毫机会,就是她的处世哲学。
可以说萍姐已经算是很谨慎了,但是和方别比起来,萍姐依然是一个莽夫。
比如现在,何萍就很不想去思考该怎么应对。
或者说,何萍这一瞬间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那就是本来就是这样啊。
我,何萍,擅离职守。
该罚。
“不能有这种想法。”方别努力打碎萍姐的幻想。
“我们是有正当理由的,别忘记了。”方别看着何萍:“我升任银蜂,拥有在神州范围内自行流动接取任务的权力。”
“并且按照规则,我可以选择脱离引蜂人自行接取任务,或者说继续跟随引蜂人,一起在神州流动。”
“这同样也是规矩。”
“所以并不算擅离职守。”
何萍有点被方别忽悠瘸了。
也对。
毕竟之前并没有这样的先例。
就是引蜂人同时担任蜂巢的地区首脑,然后再跟着银蜂跑路,导致最终当地的蜂巢架构整体坍塌。
没有的,之前完全没有这样的先例。
毕竟能够掌控一个区域的地区首脑,怎么会跟着自己手下的银蜂跑路
跑路就算了,跑路还导致当地蜂巢组织全灭的,蜂巢历史上恐怕只有何萍一个人了。
虽然整个事件还是可以说一句警官先生你听我解释,但是很有可能会被骂一句有什么好解释的然后开枪。
唯一的解决办法,大概就是商九歌那种解决办法。
就是我拳头大,所以你来好好听我讲话。
这其实有点利用规则的味道在里面。
因为擅离职守并且导致所属的机构覆灭当然要担责,哪怕说洛城还活着的蜂巢成员都撤了回来,但是就像两军交战,你擅离职守导致阵地丢失,就算你辩称我们撤得快所以一个人都没有死。
但是很不幸这并不能成为你的功劳。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何萍不由问道。
“据理力争呗,说白了就是互相泼脏水。”方别看着何萍笑道:“以及,说到泼脏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没有算账呢。”
“什么事情”何萍问道。
何萍还真忘了有什么可以算账的重要事件。
而方别幽幽吐出来三个字。
“周海天。”
何萍神色微变。
“他很强对吧。”方别继续说道。
何萍点了点头。
“一个三品的户部侍郎,为什么会武功,并且武功相当不弱,又没有白鹭书院的跟脚,萍姐你就没有想过是怎么回事吗”
“以及究竟是谁委托了这个刺杀的任务。”
“而蜂巢为什么接下来这个任务,还以天字号的任务等级发布,直接交给了萍姐来处理。”
方别看着何萍,目光微微聚焦:“也就是说,连蜂巢也想让周海天死不是吗”
何萍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的事情,因为她只是服从命令,完成任务罢了。
这是她的工作而已。
而此时当方别提及,何萍才意识到,或许方别真的对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
“我不知道。”何萍最终说道。
何萍虽然不笨,但是这种级别的推理和抽丝剥茧,并不适合她。
说到底,萍姐其实更接近商九歌那种类型,而何萍确实也将商九歌当做自己的另一个影子。
“那么答案其实也很简单,那么蜂巢也想让他死,至于为啥想让他死,我们不知道,暂时不知道,也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但是周海天的死,却掀起了轩然大波。”方别继续说道:“原本江湖与朝堂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自成界限。”
“而周海天一死,这种界限却被人为地打破了。”
“就算萍姐你确认了周海天确实有问题,但是朝廷只看到了他的三品大员被江湖组织刺杀,从而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地对蜂巢进行绞杀。”
“我不知道在这场几乎很明显的阳谋中蜂巢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但是我唯独可以知道,并且可以确定的是。”方别看着何萍:“蜂巢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秘密或许要比我们所知的更加幽深,更加黑暗。”
“但是究竟要不要去将这个秘密捅穿,我想还是不要为好。”
“因为有很多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福气。”
以何萍的身份,以方别的智力,有时候在面对蜂巢这样的庞然大物的时候,也会感到一些无力感。
哪怕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