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太守颜真卿,得知安禄山造反后,第一时间就派人给堂兄颜杲卿送信,说是不日就赶赴常山,共商大计。
他还说,让堂兄颜杲卿莫要轻举妄动,安禄山要什么就给什么,不要让安禄山起疑心。
颜杲卿听了他的话,结果,常山一地的粮草等物被安禄山征用了大半。颜杲卿觉得自家这个兄弟再不来,自己这里的东西就被安禄山划拉光了。
平原郡离常山郡有六百多里路,颜杲卿等了几日,没见颜真卿来,便每日登上城墙,朝着官道远处望着。
而颜真卿此时却快马加鞭的朝着常山赶来……
如果不是安禄山派人去了平原,颜真卿早就出发来常山了。安禄山宣布起兵的第二天,颜真卿便接到了安禄山的军令,命他收集粮草,招募士卒。
颜真卿接到军令后,心说你这贼子,终于还是造反了。李泌上次去营州,颜真卿与他秘密见了一次,李泌已是把安禄山要造反的事情告诉了他。
所以,得知安禄山起兵造反后,颜真卿一点也没觉得奇怪。但安禄山的军令上还说,平原一地征收的粮草,还有招募的士卒,不用送往他军中,就留在平原那里。
与此同时,安禄山还陆续派来一些胡人将领和校尉,就在平原这里训练那些新招募的士卒。
看到这些,颜真卿想起李泌告诉他的话,安禄山若是进军受阻,估计会从你这里向淄青进兵,然后攻取江淮一地。到那时,大唐危矣!
现在的情况显然是安禄山已经这样做了。于是,颜真卿一边应付安禄山的军令,一边将安禄山派来的人安置好,然后以巡视辖地,搜罗粮草和青壮的名义离开平原,迅速赶往常山颜杲卿这里。
颜真卿一行到达常山城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长史接了他们以后,就带着他们匆匆赶往府衙……
兄弟二人相见后,只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就把话题引到安禄山造反一事上来了。
“安禄山起兵叛唐,小先生早已料到。那日我与小先生见面,小先生便说让我早做防备。这次安禄山命我准备粮草和青壮,我正好以此为借口,可以大张旗鼓的征召士卒,采办军粮。”
颜真卿说完后,发现颜杲卿的脸色不对,就问他可是不舒服。颜杲卿道:“你那里倒是好办,我这边却是快把地皮都刮干净了……”
得知安禄山已经屡次催要粮草等物品后,颜真卿笑了,说道:“大兄,安禄山信任你,曾封你穿紫衣,故而如此。”
安禄山领兵路过常山的时候,颜杲卿也和其它州县的刺史太守一样,出城归降。
估计是颜杲卿心里想着李泌交代他的“务必隐忍”,所以态度就比较好,安禄山一高兴,就送了他一套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能穿的紫色衣袍。
谁曾想,颜真卿会拿此事开玩笑。
颜杲卿没心情开玩笑,就说道:“快些说说,小先生除了让我隐忍,还说了什么。”
颜真卿收敛笑意,说道:“小先生让他的弟子苏焕告诉我,安禄山假称清君侧,诛杀杨国忠,有迷惑天下人的意思。特别是河北一地,官员百姓多受他蛊惑,这才有安禄山的大军七天便尽收河北二十五郡一事发生。”
自打安禄山起兵,颜杲卿这里就与朝廷中断了联系。不仅仅如此,那些远一些的州县现在是什么状况,颜杲卿这里也是没有确切消息。
现在听颜真卿这么一说,他心里已是震惊万分。于是,他惊问道:“局势已是糜烂到如此地步,朝廷那边做何想?”
颜真卿告诉他,“朝廷那边倒是派了安西节度使封常清去了洛阳,招募士卒在黄河一线严防死守。”
颜杲卿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河北一地已是丢失,洛阳万万丢不得了。”
“小先生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小先生得知安禄山征招黄河北岸的船工,还有木料等,就知道安禄山是想造船渡河。
故而,他让我等在安禄山的后院放一把火。一则,让安禄山首尾不能相顾。二则,可让河北一地的人都知道,安禄山不是清君侧,而是造反叛唐。”
颜杲卿听完这话后,频频点头说道:“如此一来,河北诸州县必然不会依附于安禄山。此为窝里开花之计,甚好甚好!”
颜真卿笑道:“窝里开花也好,后院起火也罢,反正不能让安禄山放心攻打洛阳。小先生还说,平原、常山、还有太原三地,呈三角之势,可相互依存,也可相互呼应。为此,他已经派出苏焕等人来此。还有,庆王来此接收马匹的人,也在太原。”
“庆王也派人来了吗?”
“是小先生让他这么做的,还带着床弩------”
随后,两人又商定了起兵反安禄山的日子。颜真卿只在常山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匆匆离开了。
颜真卿走后,颜杲卿让人备马,然后就带着随从去了营州。
说来也是巧了,颜杲卿与此时留守幽州的范阳节度副使贾循有很深的交情。当初,贾循也想去荆州进修,是安禄山以战事紧张为由,将他拦了下来。
后来,颜杲卿从荆州回来后,将在荆州的所见所闻,还有荆州青上书院学的那些道理都和他说了,贾循甚为震惊,便时常请教于颜杲卿。
两人虽是上下级关系,可私下里是师生关系。颜杲卿已经得知安禄山起兵的真相,也知道朝廷和皇帝的对策,他要去营州找这位弟子好好地谈一谈。
这边颜杲卿赶往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