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酒,酒色清澈,酒味浓烈,开坛后,一股浓香顿时弥漫在房间里。
这样的酒,比坊间酒肆里卖的那些看上去有些浑浊,酒味也不是很浓的酒要更加吸引人。
只是,此酒有一个短处,那就是酒劲过于强大,一般人不敢多喝。就连号称“斗酒不醉”的李适之,自打接连喝了三碗书院酒以后,再也不敢吹嘘自己喝酒的本事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李泌对书院酒有些不满意。李适之这等酒量喝三碗就倒,别的人只喝一碗就倒,这样的酒好是好,就是不太像酒,反而像méng_hàn_yào。
李适之曾告诉李泌,圣人得知书院酒如此性烈后,说过这样的话,“宾客满座,美酒佳肴齐备,这时候李泌家的书院酒端上来了,只喝过两三轮,众人皆倒------”
脑补一下那个画面吧。皇家盛宴,各国使节,还有朝中大臣济济一堂。可开席后众人只喝了两三杯酒,就醉倒了一大片。
皇帝精心准备的歌舞乐曲无人欣赏,满桌的美味佳肴也无人品尝,皇帝怎么会不失望?
知道的是请客,不知道的以为是群灭呢!
所以,李泌觉得自家这么纯、这么美的酒,一直没有被玄宗看中,就是因为酒劲太大,不能适应一顿饭动辄便是两三个时辰的皇家宴席。
得知玄宗对书院酒是这个态度后,李泌就想着一定要改进。改进后的书院酒,必须是口感更好,酒劲也不要这么大。要让人喜欢喝,一次能十杯十几杯的喝。
不过,李泌改进书院酒,并不是为了玄宗,而是为了适应玄宗引以为豪的皇家宴席。
这么说好像有些矛盾。酿出好酒来,能被皇帝看中,然后成为贡品,这收益自然是最大的。
就像是李泌给玄宗进贡的脂饼。虽是每月都要进贡一百个,可玄宗第一次赏赐的那袋珍珠,让周氏觉得每月再给宫里多进贡一百个方才安心。
李泌却从来没有想过让书院酒成为贡品。因为,这酒就不是给玄宗准备的。但是,李泌却一定要让这酒出现在皇宫举办的酒宴上。
既然从李适之那里反馈回来的消息不好,李泌就需要有一位重量级的人,把书院酒重新打造一番。
放眼整个大唐,有谁还能比汝阳王李琎合适?李琎的身份、本事都摆在那里,经过他的手,书院酒必然会面目一新,成为大唐最好的酒。
到那时,书院酒就会摆在那人的饭桌上,成为那人每日都离不开的必需品。而且,李泌因此获得的收益,将会是最大最大的。
一位郡王亲手调制出来的酒,想想就让人惊讶。
就这样,汝阳王李琎在李瑁的敲打下,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书院。李泌看着他如小娘子一般秀美的脸面,心说我这口黑锅算是背上了。
先前他和李瑁整日在一起,就连李白也误会这两人有龙阳之好。现在再加上一个长的比女子还好看的李琎,估计这口锅就更黑了。
算了,顾不得这些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很重要,那能顾及这些闲言碎语。再说,宫里那么辣眼睛的事情还不够你们腹诽的吗?干嘛要盯着我这里。
再说,长安城里的新鲜事多了,不要总是盯着书院,多看看周围,说不定你们会发现更值得聊的事情。
李琎看到李泌只是盯着自己,就摸了摸脸说道:“小先生,你看什么呢?”
李泌回过神来,一脸坏笑的说道:“汝阳王,你听说过娘炮吗?”
李琎哪里听说过这个,就摇了摇头。
李泌又一脸坏笑的说道:“你酒醒以后,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李琎一听这话脸色大变,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后面。李泌一看就是这个样子,就心说你是个傻子吗?不知道这城里有很多喜欢你这种人的人吗?
看到李琎脸上是一副幽怨的样子,李泌笑了笑,道:“汝阳王,酒这东西好是好,就是有些人喝多后,平日里不敢做的的事也敢做了,不敢说的话也敢说了,这就叫酒壮怂人胆。”
李琎正待说话,李泌摆手又说道:“我让你来此,就是想看看你的本事,是不是能让书院酒成为……我心里想的那个样子。”
李琎微微皱眉,道:“小先生,你心里想的这书院酒是什么样子?”
“入口绵柔,畅饮不醉……”
李琎笑了,心说这城里有名没名的酒肆里,卖的酒大都是你说的这样。
李泌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这酒要香,比你擦在脸上的脂粉还要香才行。”
李琎摸了一下脸,然后闻了闻手掌说道:“此为花香,这酒里要是有了花香……妙啊妙啊!我先前酿酒,只想着这口感了,却从来没有想到在酒气上下工夫。小先生能想到让花香入酒,也是酿酒的高人,佩服佩服!”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那边偏院里有上百坛酒,都是酒劲很大的书院酒。你就想办法把它们变成我说的那样就行。”
李琎一听乐了,心说这下有好酒喝了。
李泌却又说道:“你喝不要紧,就是不可空腹喝。喝前记得去饭堂那里拿些吃食。”
李琎一听更高兴了,心说自己还要守孝两年多,正犯愁如何打发日子呢。这下好了,就呆在书院,整日和这些酒作伴吧。
李琎高高兴兴的跟着李泌去了那处偏院。偏院里放着的是酒劲过大、玄宗没看上眼的书院酒。
大唐流行的是葡萄美酒,还有酒坊酿制的浊酒,还有胡人的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