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一年的秋天,正当李泌和李瑁坐在院中的柿子树下,为悔棋的事情争吵时,吴筠突然来了。
看到他进来,李瑁伸手在棋盘上如蜻蜓点水般划了一下……
李泌虽是看着吴筠,却一伸手抓住了李瑁那只手。李瑁不好意思的笑了,张开手掌,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
“寿王、小先生,吴某回来了。”吴筠笑着说道。
李瑁朝他摆摆手,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书院李先生。”
吴筠愣了一下,道:“寿王这是何意?”
李瑁指指李泌,说道:“每日一文钱,这小先生早已把我聘为这书院的先生了。现在,我每日甚是操劳,吃住都在这书院里。你早先认识的那个寿王,早已经死了。现在只有这李先生……”
李泌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就赶紧伸手堵在他嘴上,对吴筠说道:“别听他胡说。”
吴筠虽然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出现在长安了,可他还是听说了那件不能守着李瑁说的事情。他看看李泌,再看看被捂着嘴巴也不知道躲闪的李瑁,好像明白李泌为何要把寿王留在书院里了。
被老子抢了娘子这种事,放谁身上也吼不住啊!还是这李泌心细,把寿王留在这里,可以整日看着他,不至于让他做傻事。
这个时候吴筠也不好对李瑁多说什么,就又对李泌说道:“哦,小先生,你还记得我临出行前,你让我打听的那个人吗?”
李泌一听这话,赶紧松开捂着李瑁嘴巴的那只手,站起来说道:“你别告诉我说,你找到他了。”
吴筠看着他,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泌急忙问道:“他在哪里?”
吴筠偏转身子,让出通向大门的道路。
李泌顾不得穿上鞋子,就这么赤足如风的跑向那边……
出了书院大门一看,就看见一位中年男人正站在书院外面,仰头朝这边看着。李泌看他脸色白皙,五绺长须也修剪的很整齐,整个人站在那里,竟然是风度不输于张九龄。
李泌顿了顿,说道:“李、李、太白先生!”
那人一双星目看着李泌,怔了怔才说道:“长源小先生?”
李泌跑下台阶,拜手说道:“正是在下。久仰先生大名,泌在此已经盼了先生多年了。”
那人明显愣了,心说你盼我做什么?李泌也觉得自己那话有问题,就赶紧请李白进去。
李白没动,却问道:“听说小先生认识持盈法师?”
李泌有点无奈的看着他,心说你就认准她了是吧?你就这么想当官是吧?
估计是吴筠和他说过李泌和持盈法师,也就是玉真公主关系不错的话。所以,李白来书院的目的,就有托人举荐做官的想法。
这也不能怨他。毕竟这人二十多年来,做的都是这件事。从他二十多岁起,他就拿着自己的诗赋拜会各方权贵,与王维当初做的事情相比,有过而无不及。
要说这两位能谈得上来,可能和他们的想法经历相似有关。
后来,李白来到长安拜会宰相张说,没想到张说病重,他儿子张洎嫉妒李白的才华,就把他骗到终南山去了。
再后来,李白就遇到了吴筠。吴筠告诉他,长安青上书院的李泌,和持盈法师的关系很好。而且,这李泌一直在找你。
就这样,李白再一次来到了长安。
不等李泌回答,李白又说道:“小先生可否为我引荐,我这里有一篇诗赋,是写给持盈法师的。”
说着,李白从衣袖里掏出一卷纸来。
说实话,李泌有些失望。
他看看吴筠,然后说道:“先生若是相见持盈法师,吴道士即可引荐。”
李白嘴角抽动了几下,道:“总不如小先生与她相熟吧?”
李泌彻底无语了,心说等了这么多年,最后等来一个官迷。
“我与她熟是熟,只是,她好像最近去了东都洛阳,不在这长安城里------”
说这话的时候,李泌明显看到李白脸上越来越失望的样子。
“不过,我可以给她写封书信,连同你这诗赋一起送了去------”
李白的脸上再次露出希望的光芒。
“当然,先生如果觉得书信一来一往太慢,我这里还有一人,估计也能帮上你的忙。”
这话说完后,不等李泌相邀,李白已是快步向书院里走去。
李泌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而吴筠却暗暗笑了起来。李泌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是如此着迷做官?”
吴筠点点头,道:“虽是官迷,人却是十分豪爽,也很仗义,是不可多得的好友。”
李泌叹口气道:“唉!这人就这点不好,把功名看的太重了。”
吴筠一听这话,就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这世上的人都和你一样啊?到手的爵位官位财帛都不要,就知道从我等这里抠钱。”
说话的时候,两人正并排着上台阶。吴筠刚刚说完,李泌就猛地站住,拉着他的衣袖嚷道:“老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从你那里抠钱了?”
吴筠赶紧说道:“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你没有从我这里抠钱,都是我自家愿意给你的。”
“不对,是等价交换,物有所值。”
“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两人开着玩笑就进了书院。进来后,两人都是有些愣了。只见比他们早一步进来的李白,正和坐在树下的李瑁相互端详着。
李瑁看到进来的这人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