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来的正是武明娘,只见她一脸笑吟吟的模样,似乎是有什么喜事一般。武明娘先是看了李清一眼,然后说道:“寿王先稍坐片刻,我和我阿弟说两句话。”
李清赶紧说道:“女先生请便。”
两人出来后,武明娘似乎是再也绷不住了,拉着李泌的衣袖就笑的直不起腰来了。李泌朝书房那边看了看,又看看四周,这才说道:“咸宜公主莫不是为了李清的亲事来的?就算是,你也不用乐成这样吧?”
武明娘收住笑声,可还是憋着笑一个劲的摇头。
李泌又说道:“既然不是,总不会是这咸宜公主自家来相亲的吧?”
这时,武明娘才说道:“阿弟到底是聪明人,猜对了。”
李泌一听赶紧问道:“快说快说,公主看上书院的哪位先生了?颜真卿还是许远,只要不是那个整日不肯见人的李翰就行?”
在李泌心里,这颜真卿和许远都和公主很般配。
哪知武明娘还是摇头不止,显然这些人都不是公主看中的。李泌一看她这样,就“哦”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是这些学子里有她看上眼的,说吧,是哪家的小子这么有桃花运。”
李泌此时真的怕公主看上的是那个杨绾。如果自己最为中意的弟子做了驸马,必然就要离开书院,自己那些东西就无法传授予他了。
不过,李泌也知道,杨绾虽是才华出众,模样也说得过去,可毕竟出身寒门,想必公主还看不上他。
所以,李泌不待武明娘说是谁,就又说道:“这公主显然看中的不是学子。这些学子中没有名家望族的子弟,我实在想不出她到底是看上谁了。”
武明娘看到李泌实在是想不出谁来了,也就不逗他了,说道:“阿弟啊!当初我做了一件事,此时你要是知道公主看上的是谁,会不会恨我?”
李泌有些奇怪,就问道:“你当初做的事情多了,到底说的是哪一件?我为什么要恨你?还有,公主到底看上谁了?”
武明娘咬了一下嘴唇,突然有些落寞的说道:“寿王和公主此来,就是为了亲眼看看你,看你是不是能做她的郎君……”
等武明娘把公主的那些心里话都告诉李泌后,李泌也有些蒙圈。
虽说知道自己比较惹女人喜欢,可一位没见过面的公主硬是在雪地里长途跋涉了十来天,不远千里、哦,不远数百里路来到这里,就为亲眼看看自己合不合她的意,李泌心说这公主也是够执着的了。
想到这里,李泌突然知道武明娘为何要问自己恨不恨她了。武明娘说的那件事,就是当初武明娘想出来的那个应付周氏逼亲的法子。
李泌心里一惊,赶紧问道:“阿姊,莫非你把那事告诉她了?”
武明娘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只说了我这阿弟倒是和一女子私定了终身,无奈两边的阿娘都是极力反对,也不知这算不算是已是有了亲事。”
李泌放心了,又问道:“那公主怎么说?”
李泌这样一问,武明娘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大声说道:“她让我来问问你。”
李泌点点头,然后突然很诡异的对她说道:“阿姊,你知道吗,刚才这李清也问起你来了。”
武明娘一愣,问道:“他问我做什么?你是怎么说的?”
“你也不要怪我哈,我说的和你对公主说的如出一辙……”
不等李泌说完,武明娘便笑了起来。两人笑过后,都是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心说当初想出来的那个法子,没想到今日管了大用。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武明娘说道:“阿弟,其实这咸宜公主人不错,长得也漂亮。不然,你就做这个驸马好了。”
李泌也说道:“这李清人也不错,脾气也好,模样也不差给别人,要不,阿姊你就从了他吧。”
说完后,两人又都笑了起来。
一切都在不言中,笑过后,两人各自回去招待客人。
书院门房那边,张忠亮此时正和李林甫喝着茶,说着先前的往事。李林甫这会终于知道这书院茶到底是什么滋味了。这不是和在圣人那里喝的茶一个味儿吗?
张忠亮告诉他,这烹茶的法子,就是李泌告诉圣人的。李林甫一听,又是接连喝了两杯。
“李相公,你说我这人是不是贱啊?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整日里跑到这里来,自家充当这书院的门房。”
张忠亮虽是摇着头说的这话,可任谁看来,他说的都好像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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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不来他李泌还能把你绑来啊。”
李林甫心说你不是贱又是什么。
张忠亮又说道:“那倒不至于,可你要是每日看着那帮学子见了你,都是阿翁阿翁的喊着,还帮你捶背揉肩的,还有每日味道不错的吃食,估计你也肯找个由头每日来这里。”
李林甫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老了。”
张忠亮捋了一把长须,哈哈大笑起来。不大的门房里,竟被他这笑声震得嗡嗡作响。
李林甫被他这中气十足的笑声震得有些难受,就颇有怨气的看向他。
“李相公,想我在陇右与贼人交战时,开十石的硬弓,手中横刀下,没有上千也有数百的死鬼。那时,我又何曾想到有一日我会做这书院的门房。
可事情就这么怪,我堂堂一三品武官,蓝田县公,竟甘愿为这些学子们看守门户。李相公,你说怪不怪?”
李林甫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