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清水平如镜,一叶飞来浪细生。
翌日,秦国朝堂之上炸开了锅。
秦王年轻体壮,如何一个风寒便要卧床不起了。岂不滑天下之大稽。定是眼前的年轻丞相巧言令色蛊惑了王后,得了监国的差事,若不是丞相使坏,如何他们得不了如此差事。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朝臣,陆清尘并未加以理会。只道“王不日便可痊愈,只教清尘监国几日有何不可。”
有那关心秦王昭世身体的人,譬如三位叔公,齐声问道“丞相,王身体当真无碍?”
陆清尘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三位叔公知晓事情当不会如此简单,只是接过秦王昭世亲手所书的召令,毅然站在了陆清尘的背后。
欲再度出手的朝臣,立时不敢轻举妄动,坐壁上观了起来。
直到三日之后,冷小帅领黑甲还国,他们方才知晓错失良机,遂将爪子再度隐了起来,只要做过便有痕迹,怎会轻易逃脱了去。
甲丁领着黑甲一路疾行回了秦国,瞧着不太对劲的样子,国人好似有几分不对劲。可此时上将军并未一起入城,他无法自作主张,只得按原计划行进。
而后入城的冷小帅,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了起来,究竟何人如此无耻,如此恶语中伤洛姐姐。
阿离大哥离国中出了大事,他便寻思着买想小玩意哄哄洛姐姐,岂料听了些乱七八糟的传言,让他满心的怒火快要冲掉头上的冠戴。
张家大哥道“听闻王后想要立腹中孩子为世子,与丞相联手,害了秦王。”
李家大哥接道“哎,你知晓甚啊,听说王后让肚中孩子认了丞相做亚父,将来世子继位,丞相亦可水涨船高。”
有好事者就问道“如何不是王后与丞相有那私情了啊?”
两家大哥略显猥琐一笑道“也就秦王喜欢那样无颜之人,也不知看上了甚。丞相大人何等风姿,岂会看上王后这样姿容平平之人。”
好事者又问道“咱的秦王不是比那丞相更俊几分,如何就看上王后的。”
两家大哥又笑道“想来定是秦王眼神不太好使,方才会看上王后。”
好事者跟着笑了起来“听二位兄弟如是说道,如今的秦王后,姿容竟是如此粗鄙呐。”
二人点了点头,好事者不再问。
闻听全程的冷小帅,早已面沉如水,若不是面前之人,只是普通之人,早已拔刀砍了去。
魏无忌有些担忧的拉着冷小帅,曲七亦教冷小帅的模样惊着了。
无心再做这采买礼物之事,领着二人径直入王宫去。
冷小帅望着眼前的洛惜贤,不过分别几个月,恍若隔世。
秦王未曾出事之前,洛姐姐可称得上是无忧无虑。眼下却微红着眼眶,身形消瘦,只有肚子大得出奇。
魏无忌与曲七也着实惊得不行,眼前之人便是冷小帅口中的洛姐姐,不太像啊。
二人止步于外间,冷小帅随着洛惜贤一起入了内室探望秦王。几日过去,秦王依旧昏迷不醒。
冷小帅有几分着急的问道“洛姐姐,秦王姐夫有无大碍,究竟生了甚病,竟一直昏睡不醒。”
洛惜贤摇了摇头回道“我也不知是甚疾病,只知晓身体并无不妥,除了昏睡一事,可长睡不醒,便是最大的因,枉我自以为所学已是世人间拔尖的,谁曾想一个疾病便教我束手无策了。”
冷小帅也不知该如何宽慰是好,只好说道“洛姐姐,莫要太过忧心,秦王姐夫定会无碍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肚子里还有宝宝呢。”
洛惜贤点了点头,冷小帅便知对方不曾听进去,只得打点宫人仔细照顾着。
眼见着天色渐晚,不便多留的冷小帅与魏无忌、曲七三人径直离去,王宫恢复了夜间的安宁。
夜深人静时,唯闻女叹息。
洛惜贤抚摸着肚子,深深的凝视着昏睡多日的秦昭世,神情温和的说道“昭世哥哥,你若再不醒来,可就见不着孩子出生的时刻了,你多么欢喜他们的来到,如此你愿意错过吗。”
几乎是近来几日里,洛惜贤每晚都会说的话,随后便会拉过秦昭世的手,为其探脉。确认身体无虞,便挨着秦昭世躺下,好似一切如常。
躺下的洛惜贤,毫无睡意。心中回想着连日来,问题究竟出在了何处,竟让人无所察觉。目光触及相携的双手,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去岁入秦国之时,当时便察觉昭世哥哥身体有异,只是为其探脉并无所获,是以并未有所行动。
难道那时身体已有了不妥,而她未曾察觉,唯一庆幸之时,情定之日送了昭世哥哥药石之玉,得以维持如今的脉相平和。
是日,如常早起的洛惜贤,下意识的望向了秦昭世。仍不见其有任何反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推窗揽晨色,桂子相附随。
如今已是叔夏季末,大街小巷的桂子隐隐飘香。
大年三十日,家家户户准备着年三十守岁,年初一逐‘年兽’。
秦国近年无战事,新法推出,老世族退缩蜗居起来。百姓有地可耕,有粒可收,几无饿殍,百姓日子越发好过了起来。
在秦王寝宫中甚至闻听到了爆竹之声,洛惜贤握着秦昭世的双手说道“昭世哥哥,你何时才能醒呢,你是否也想出去瞧一瞧百姓如今脸上的笑容。”
将脸贴合在秦昭世手上的洛惜贤,双目望着窗外,说道“昭世哥哥,相识几年,如今我们成了家,第一个团圆之夜,竟是在如此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