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为之一静,氛围立时凝重起来。
日落偏西山,偏斜于室中一隅。正中陆清尘,教他神色无所遁形。
秦昭世观其面相,不似有无理之求,亦不似拒绝之意,面色稍霁。若真教他嫌弃自家王妹,当真要与丞相大人切磋一次了。
神色平静的与陆清尘点头道“清尘公子有何请求,尽管说来。”
陆清尘面带喜色,说道“王,清尘家中祖父日日往来,交好他人,只为清尘终身之事,如今既有着落,还请王着人寻祖父前来商定一二。”
如此的郑重其事,便是将秦雪放在了心上。殿中氛围为之一缓。
徐岚之觉着今日的人生,当真是起起伏伏,大起大落,心情如上九霄忽而又跌落凡间。原因是再简单不过的替王寻人。
寻见王姬之时,有幸一观王姬舞剑风姿,虽不能,亦心驰神往之。
此刻奉着王命,来寻客卿陆逢年大人,客卿府邸从人告知一早便不在府中,欲往丞相府邸,客卿从人下一瞬告知于他客卿大人出门前,曾留口信,今日去的是那太史令府上。
至于因何而去,大半国人已是尽知,甚至尤为欢喜客卿大人上门,只不过一直未曾落丞相大人‘花落谁家’。
谢过从人,徐岚之匆往太史令府邸。
太史令史图,盯着眼前不请自来的陆逢年一脸无语之色,也不知年纪一抓一把的陆逢年从何处习得的精力,与他叨唠数日,只因见着眼红他史图儿子新娶媳。
又知晓他儿的岳家,年前方才上任的新治粟内史应无杰,有一对双生闺女,远近闻名。他家长子北亮聘的长女应如镜,次女应相知,陆逢年此次意在次女也。
只不过今日前来的陆逢年,观他面相,似有喜色,天庭饱满,应是孙子陆清尘之事有了着落,为防他老卿大人白高兴一声,特意为其卜了一卦,其卦正符合面相。
偏生这老大人多了几分顽童之意,执意为自家孙子相看应家次女。两两相持之时,府中阍者来报“老爷,王的贴身侍卫徐岚之请见。”
太史令史图悚然一惊,徐岚之可不轻易相离于王左右,定是有大事发生。忙起身出迎,作为客人的陆逢年,只得一道出迎。
徐岚之与史图见过礼,便瞧见一旁的陆逢年,心下一松,然下一瞬,他便有几分哭笑不得。
在他提出丞相大人,请客卿大人前往王宫有事相商之时,陆逢年却扭头与身旁的太史史图大人说道“自家孙子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王准老夫无须上朝。岚之,烦请你告知于老夫的孙子,未曾寻到老夫。”
大有一副不与徐岚之共往的架势,徐岚之无声法,只得无声询问史图,后者眉眼直跳,忙劝慰道“客卿大人,今日但与岚之大人同行,明日心中所想之事,便有所获。”
陆逢年怀疑的望着史图,又打量起史图与徐岚之二人,眼底好似写着二人合伙企图欺骗于他。
徐岚之年轻气胜,额头青筋暴涨,若不是长年跟在王身边,多了几分谨慎,真想冲上去,将这客卿大人,扛回宫中去。
陆逢年遭其眼中神色吓了一跳,挥挥手道“哎呀,好了,老夫随你去一趟,史图大人,若明日无分晓,可得应下老夫所请啊。”
史图但求眼前之人速速离去,闭上双眼点了点头,与之道别。
庆幸之事,应声同往的陆逢年,路上再无生事行径。
一路行至秦王寝殿。自打王后生产之后,王便将偏殿处作下朝之后,处理奏疏之所。
如此陆逢年倒不曾觉得有甚不妥之处,及至稍后,遭到惊喜惊吓一事,与他徐岚之无关也。
徐岚之将陆逢年领入偏殿,便退了出去,亲守宫殿大门。
入目所及将陆逢年的心一下子便提将起来,自家宝贝孙子,长跪于地,王不辩喜怒的坐于上首。
右侧一位老者,垂眸注视着手中茶盏,听闻响动,放下手中茶盏与他拱手示意,左侧有一位乖巧可人的姑娘,神色紧张的盯着,咦?他家宝贝孙子,听闻动静,慌起身与他见礼,落落大方又夹杂着小心翼翼。
陆逢年与之一一见礼,暗道莫不是自家孙子惹了事了,还教王撞见了,自家孙子一向榆木疙瘩,应当不至于做出世人所不容之事来。暗自揣测的陆逢年,略显放松的上前与秦王昭世见礼。
秦王昭世忙上前扶起陆逢年“客卿大人有礼,此时传召,实是昭世有事与陆老家主相商。”
陆老家主?许久不曾听过如此称呼的陆逢年眉心狂跳“王,不知何事,逢年的孙子尽管使了去。”
秦王昭世强忍着笑意“陆老家主,此事与令孙清尘公子,密不可分。”
这臭小子当真犯事,还教王亲手抓住了。欲开口询问的陆逢年,便听秦王昭世接着说道“陆老家主,陆家可有意与秦王室相亲?”
秦王昭世问得隐晦,陆逢年一时未转过弯来,直到满眼希冀的陆清尘望向于他。犹如五雷轰顶,第一时感知到的,不是欣喜,而是想上前揍自己宝贝孙子一顿。
有此喜事,为何不提前告知,想他日日心焦,这臭小子倒好,竟自作主张前来求娶了。若陆清尘知晓自家祖父心中想法,定是要呼喊冤枉的。
受了惊吓的陆逢年,瞧着两人郎有情妾有意,如何肯做那棒打鸳鸯之人。自是与之应下,待来日,互换了更贴,才算是正式提了亲。
陆清尘亲事有了着落,陆逢年也不再着急,自是有了闲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