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狂风大作休于停歇,乌云却更加密集了。
越是静谧,越是暗涛汹涌,天空上密谋着一场暴雨,云层间电光闪烁、空气里闷糟糟的,窒息感无处不在。
终于,灰茫茫的窗外下起了雨,大粒大粒的雨点直往窗户玻璃上砸,屋子里充宿着砰砰砰的闷响,充耳不绝。
王默点了点头,看一眼李苏心的脚上的石膏,似有似无的笑了一下说:“等你的脚好了,我们就去她的学校,应该可以找到她。”
李苏心慧心的笑一笑,眉眼微悦,捧起茶几上的灯匣细看,变幻温馨的光如梦如幻。
“王默,你把它收起来吧!这个对于你来说,太珍贵了!”
恍若梦境!大梦初醒有种难以置信的错愕感。
周庄梦蝶,一梦醒来,分不清自己是梦蝶醒来的周庄、还是梦中周庄的蝴蝶。
收起灯匣,看着礼盒上的精美彩带,那个气球装饰下的民宿房间好像就在隔壁,他只要走过去,就能穿越时空,回到和你见面的那个季节。而只是跃一跃身,你就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
方玲玲很快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跑了回来,站门外躲了躲脚,脚边滩起一汪水泊。
抹一把额头上的水线,方玲玲对着满目惊讶的李苏心笑了笑说:“这雨说下就下了,可真是古怪!”
李苏心杵着拐杖站起来,看一眼身后,对正在房间里发呆的王默喊:“王默,你快出来呀!给你妈妈拿干毛巾……”
王默把干毛巾递过去的时候,被亲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我养你有什么用?……幸好你给我找了个好媳妇,要不然我真想把你塞回去重造!”
“切,一大把年纪了,还尽说些不正常的话!”王默怼亲妈一言,又给她拿了拖鞋。
方玲玲目光如炬,打量一眼跟前的王默,边脱鞋边压着声音问:“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不好好陪你女朋友说说话,自个儿窝房间里干嘛?闹别扭了?”
“怎么可能?我那是在收拾房间。”
“没事你收拾什么房间?……”嘀咕一句,方玲玲忽然自己一愣,眼睛里闪过一个猥琐的猜测。
“你小子注意点,这个时候可是敏感期,小心……”
话说到一半,方玲玲隐晦于现在教育也晚了,两个成年人,应该自己知道轻重,多舌不免引起反感。
果然,王默拿不耐烦的眼神看过去,嫌弃的说:“妈你怎么整天说这种稀奇古怪的话?真不知道是我们有代沟、还是您老患了什么老年疾病,得空我带你去医院瞧瞧去!”
见两人在门前窃窃私语,李苏心凝了凝眉问:“方阿姨,你衣服都湿透了,赶紧去换洗一下吧?”
方玲玲笑嘻嘻的点头,“诶诶,我这就去。”说完白一眼更前的亲生儿子,皱了皱鼻子嘀咕:“你看,当初就该生个闺女才对,贴心!要儿子有什么用?”
“行行行!你现在生还来得及。”
“嘿?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没大没小!”
……
在王默家吃了晚饭,雨还是没有停。方玲玲有心留李苏心在家里过夜,可后者坚持不肯,只好让王默冒雨送她回家。
临行前,方玲玲把做好的炸糍粑规整摆在餐盒里,又拿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们带上。
“你这孩子也真是犟!又不是外人,留下来住几天怎么不行?要不……我也跟着过去认认门?改天上门给你做好吃的?”
王默当面阉杀她的小心思,扶起李苏心出门后反手带上防盗门,隔着门扇对亲妈说:“您还是在家把广场舞队伍经营好吧!真要是让你摸上了门,我家苏心还不得被你烦死?”
闻言,李苏心脸颊排红,等到坐上了车才怨一眼王默问:“我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太入戏了?”
“哈哈哈,你这么敏感干嘛?”
车窗外下着暴雨,车窗玻璃有雾水,李苏心洁白的手指肚贴着玻璃划了划,画了个爱心的形状。
忽然她又一个恍惚把它擦掉,心里苦笑,为什么要画一个爱心呢?
夜晚又逢暴雨,道路极不好走,能见度低,车速开不起来。
很短的一段路,王默开了半个小时。到达出租房楼下的时候,李苏心已经靠着椅子睡着了,车厢里充宿着她甘甜的鼻息声,侧过身,可以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
王默想伸手叫醒她,可又不忍。看一眼车窗外的滂沱大雨,出租屋这边没有地下车库,现在出去一定免不了淋雨。
想着王默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关掉了雨刮器、熄灭车灯,车厢里静谧安详,看着眼前素装俏丽的佳人,王默有几分的入神。也许此一刻的他也不舍得离开,就想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岁月静好。
……
“王默……王默……”
王默在睡梦中被推醒。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气。
极力的摆摆脑袋,睡着前的记忆才涌现回来。看一眼身边提起他西服的李苏心,王默这才看一眼车窗外、又看了看时间。
已经是凌晨的三点钟了,再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
“王默,你怎么也睡着了呀?”李苏心手掌捂了捂嘴唇哈口气,把西装递过去:“为什么不叫醒我?你这里睡的我腰痛。”
“刚才雨下的太大了!”王默指了指车窗外,笑了笑,又对李苏心说:“现在雨停了,我送你上楼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