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刘毅看着太史慈略带迷茫的颜色,肯定的点了点头,旋即解释道:
“其一,近期才发过军饷,很多将士身上有钱却被困在营中无法使用,放他们出去休整半日,他们会花去不少,不管是酒坊食肆还是沿街小贩,甚至是青楼楚馆都会获得不少收益,有利于地方上经济发展。”
这......确实如此。
太史慈闻言微微颔首,这是他不曾想过的问题,虽然他没听说过最后那个经济发展一词,但是还大概明白刘毅的意思。
“其二,将士训练日久,又历经数战,营中枯燥,长期下去犹如不停在绷紧的弓弦,总有一天会绷断,需要隔一段时间让他们略微放松,张弛有道方能长久。”
“不错。”
太史慈忍不住出言赞同,“我也发现近期将士们训练的时候容易倦怠分神,但是一直没想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加强监督,同时和他们一起训练,以身作则。但即便如此收效亦是甚微。”
刘毅听到太史慈这么说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这就是平民选手的天生劣势了。
像太史慈这种平民出身的,基本上没看过兵书或者只看过一两本兵书。而大部分的兵书只讲如何用兵,至于如何养兵,练兵是完全没有提及。
如何养兵练兵往往只会是那些将门世家口口相传,而平民选手就只能通过自己慢慢领悟了。所以太史慈现在敏锐的发现了问题,但是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自然就不知道如何去解决。
其实本来刘毅也没想到过这样的问题,只不过他可以通过前世的经验来倒推,既然他家附近的军营里面的军人隔段时间会能出来购物什么的,那么自然这个做法是合理的。
他只是从结果倒推出两个他认为最可能的理由。
刘毅对于手下人没什么见识的这个短板已经有了一个朦胧的计划,打算等到从雒阳回来就开始实施。
“其三。”刘毅收拢念头,准备把当前的事务先处理完,再定下心来好好思量,他继续说道:
“这些兵卒们到了酒馆食肆、青楼楚馆的时候,自然会忍不住吹嘘,这件事肯定会被他们拿来作为谈资,这可比你下命令要求他们在门口说自然多了。”
刘毅顿了顿,“而且酒馆等地人流又多,那些小厮清倌听闻此事之后又会引为奇闻,会自发的帮我们宣传。”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对着太史慈问道:“子义,你觉得此法如何?”
其实哪里需要问,太史慈现在已经是满脸,“厉害!学到了......”的表情。
果然,听到刘毅问他意见,太史慈果然起身,施了一礼:“明廷高见,慈受教了。”
刘毅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之后就笑眯眯的让太史慈坐下,随后他沉吟了一阵,在脑海中反复斟酌了一下措辞之后,方才笑着开口:
“不过,子义,我也不是迂腐之人,以后类似的事情还是可以和我商量商量的,说不定我这会有更好的办法。”
他见太史慈听的频频点头,就把他最后要强调的话说了出来。
“所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太史慈闻言一怔,随后脸色通红,“腾”的一声猛然站起,随后长揖到底,说道:“唯!”
刘毅顿了顿,等了数息,才上前一把将其扶起,说道,“你等皆是我信重之人,你等也该信任我才是。”
他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说道:“子义,这件事是你们提醒我的,还交给你们去办,办的好了给你们记上一功,你代我把话转给赵霍他们,去罢。“
刘毅看着太史慈离去的背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实在是头疼,感觉比打了一仗还要累。
这种事极难处理,说又不好说,不说更不行。
刘毅知道,这一件事太史慈他们确实绝大部分都是在为他考虑,结果反而因此事被他敲打,说不定会心生怨怼。
但是他斟酌再三,觉得此风不能助长,一定要在苗头上就将其扼杀。
原因很简单,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第一次可以用“这是为你好”来为理由私自行动,那么如果没有制止,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到那时很可能会发生一些不想见到的事情,与其等到事情不可收拾的时候再后悔,再处理,还不如现在就把话挑明。
“根据太史慈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明白了我想要提点他的事,现在只希望他不要往心里去了。”
刘毅叹息一声,对于这种事情他本就不擅长,人心难测,他之所以这样近乎直白的挑明,是依据对太史慈的了解和他历史上的事迹,从而做出判断,认为太史慈不会因此事而心生芥蒂。
但是事情过后,他还是免不了心中忐忑,生怕弄巧成拙,让手下头号大将离心。
若是太史子义会因为此事就与我离心离德,那他也就不是我所知的太史慈子义了.......若是这样,提早知晓他的真性情也不是意见坏事,说不定还能避免以后更大的损失......
刘毅忍不住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随后就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个事,转而去筹划起讲武堂的事情。
没错,他打算弄个讲武堂,针对的就是平民子弟在军事见识上的一些不足,虽然只是小范围的一个雏形,参加的人可能也不多,但是架子他打算先搭起来。
翌日。
刘毅将筹划到了一半的讲武堂事宜放在了一边,派人将太史慈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