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忆荣看了一眼醉眼朦胧的十九亲王,朝大皇子行礼问安,道有事情想要请教一二。
醉的不轻的十九亲王,险些从石凳上面摔下来,他往木忆荣手中塞了一杯酒,让木忆荣陪他喝酒。
推脱不得的木忆荣饮下一杯,大皇子笑着为木忆荣添酒,问木忆荣是有何事儿相问?
放下手中酒杯的木忆荣,环视二皇子与十九亲王一眼,表明了来意。
听到书生仲举的名字,大皇子面色一凝,先是看了十九亲王一眼才道:“之前你来寻十九皇叔的事儿,他已经同本皇子说了。”
说着,他叹息一声,道木忆荣应该知晓,今岁南方大水,很多州县受灾严重。
朝廷有拨款赈灾,但是经过贪官污吏的层层剥削,赈灾银两根本不会到达灾民的手上。
今岁大皇子在上京城内赈灾的时候,感触颇深,看到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灾民,令大皇子感到十分的心痛。
于是,他动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从今年的恩科考试里面,挑选几个正直肯干,愿为百姓发声的人,向朝廷举荐。
书生仲举在他家乡宁州颇具才名,为人刚正不阿,曾多次帮乡民同官府理论。像是这样的人,大皇子觉得再合适为官不过了。
可是他觉得,自己身份特殊,而那书生仲举又是一个刚正的人,又颇有些清高,担心自己私下里向其示好,会令书生仲举有所误会。
于是,他拜托口才好的十九亲王,间接转达他的想法,试探一下书生仲举的口风,看其是否有要替百姓谋福的想法。
只是不承想,书生仲举竟然发现了疑似泄题的考卷,然后还遭遇了这样不幸的事情。
既然大皇子主动提起泄题试卷的事情,木忆荣就顺势问其可知,那泄出的题目,是否真的就是今年考试的题目?
大皇子无奈的摇头,道考题乃是翰林院一手包办,外人无从知晓。
已经彻底醉了的十九亲王,又开始缠着木忆荣喝酒,木忆荣忙唤来王府下人,将酒醉的十九亲王扶回去休息。
嚷着自己没醉的十九亲王,像是看到肥羊的老虎一般,不停的扑向木忆荣,刚好被跟丢黑衣青年的瑞草回来撞见,立刻问木忆荣:“用不用我将他敲晕?”
十九亲王没有被瑞草敲晕,他自己酒醉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直接睡着了。
王府下人将其抬回房间休息,木忆荣向大皇子抱歉的表示,还要耽搁大皇子一些时间,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希望大皇子能够暂留片刻。
欣然同意的大皇子点点头,只是他对此事儿也知之甚少,恐怕帮不到什么忙儿。
道了一句“劳烦了”的木忆荣,又询问大皇子,可否对泄题之事儿,听到什么风声?
书生仲举身亡已经过了将近两日,想必大皇子应该打探出了一些消息。
迟疑了好半晌的大皇子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翰林院泄题这件事情,在以往的恩科考试也曾发生过。
但他并没有掌握到什么切实的证据,而且之前,也未曾发生过命案。
翰林院的大学士与内阁学士,都与二皇子祖父申国公有交,大皇子之前曾经想要探听一二,替学子们讨一个公道儿。
但是他担心有些人,将此事儿扯上党争,到时候闹得不清不楚,也是麻烦。
语气有些自责的大皇子,道他若是知晓书生仲举会被杀害,之前就会对泄题之事儿追究到底,是他的纵容,令书生仲举失去了性命。
连连不停惋惜的大皇子,感叹若是像书生仲举这样的人为官,一定能够帮他父皇治理好国家。
如今的大燕周,像是一个被蛀虫蛀得千疮百孔的蜂巢,都不用大锤的重击,只要刮起一阵稍微大一点儿的风,就可能会毁于一旦。
忧国忧民的大皇子其心可赞,这样的人若是成为一国之君,大燕周绝对能够重新恢复到原来的坚实强盛,并非只是一个外表看上去歌舞升平的好看壳子。
木忆荣对大皇子的话有所触动,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道大皇子才是未来储君的正统人选,形象确实伟岸高大。
静静坐在一边的瑞草,手指头摩挲着茶杯沿儿,时不时看一眼大皇子,似乎在思量什么。
微醺的大皇子与木忆荣说了不少话,他的声音总是温柔和煦,述说着忧国忧民的理想抱负,令木忆荣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在茶馆,书生仲举也是这般。
夜深,大皇子留宿在十九亲王府上,木忆荣与瑞草一同跨出王府大门口时,瑞草停下了脚步。
木忆荣从刚才开始就发现瑞草有些不太对劲儿,问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方才在凉亭,我闻到了桐花香味儿。”
他们刚才身处的那个花园内遍种银杏树,而十九亲王熏的香乃是檀香,大皇子熏香为松柏,木忆荣身上有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儿,瑞草并不不熏香。
眉头微微蹙起的木忆荣:“我记得,曾经在先皇后寝殿中袭击你的那个人,身上就有桐花香味儿。”
瑞草点头,当初她在先皇宫寝宫内,被一个武功超凡,不明身份的人袭击。
当时殿内昏暗,她没能看清对方的长相,只是在其身上,闻到了一股桐花的香味儿。
后来,大理寺与街使协同查抄昭和邸的时候,那个竹君头目的身上,就有桐花香味儿。
桐花熏香并不常见,这股味道儿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我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