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庄姬小主已经在门外跪了好多天了,庄姬小主平日里对您也算是尽心,您为何不见她呢?”绿筠的神色间透着些怜惜。
太后轻叹了一声,端过了一盏茶,“她进來又如何?哀家也帮不了她什么,她相求哀家的事情毕竟是皇上做主的,哀家怎么能求?”
绿筠神色不定,狐疑道,“难道太后娘娘也认为是安小主给皇子下得毒?”
太后微闭着双目,轻轻地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哀家再老再糊涂也不会看不清这一点,何况,这安婧彤本就无所出,为何要去害嫡长子?她就不怕死么?”
绿筠姑姑点了点头,“太后英明!那奴婢去让庄姬小主离开了。”说着,绿筠姑姑便撩起了那叮咚作响的珠帘,缓缓地踱步到了殿外。
殿内再次恢复一片寂静,太后扫了一眼角落精致古朴的香炉,唤了句,“去给哀家把檀香点上。”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人着急地推门而入道,“太后娘娘!”
太后一惊,猛地松开了手,那茶盏应声而落,碎成了好几片,太后有些不悦地瞧着來人,“绿筠,你陪在哀家身边也不少年了,怎么越发不稳重了?”
绿筠姑姑这才稳定了心气,站在一旁,瞄了几眼身边的鞋女,将她们一起赶了出去才敢说,“娘娘,冷宫的那位有孕了……”
太后本是一脸不悦,闻得此言更是大惊失色,“怎会?你从哪儿得來的消息?”
绿筠缓缓道,“今个儿王爷进宫了,说是带进來了一个宫女,只是一直沒能找机会见到皇上。”
“她是想告诉皇上?”太后蹙眉,急忙道,“绿筠,你立即派人叫王爷來哀家这里一趟,再把那个宫女带來,记住,千万不能让他们见到皇上。”
这宫中沒有不透风的墙,皇帝膝下子嗣不多,安婧彤这个时候怀孕,对她只是个催命符。太后越发紧张了起來了,她叫來了身边的人,“你们去看资后,皇后那里有任何动向都來告诉哀家。”
说着,太后便站起了身,稍稍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着急地看着门外,吩咐了几个太监去找绿筠,尽早带那个宫女回來,千万不可声张。
不多时,她便见着绿筠带了一个打扮朴素的宫女踱了进來,神色紧张。
太后扫了一眼,便觉得眼熟,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奴婢是伺候王爷的宫女。”
“哦?是吗?那你怎么沒有陪在王爷身侧?王爷呢?”太后冷冷地反问了一句。
“太后娘娘,王爷方才被皇上召走了,奴婢去晚了,只能留下这个侍婢了。”绿筠站在一旁恭谨道。
太后打量着婉菊,神色越发复杂了起來,“哀家知道你不是伺候王爷的人,你也无需在哀家面前装模作样了,说!冷宫的那位,是真的有孕了?”
婉菊惊诧地点了点头,刚刚点完头就觉得自己办错了事儿,小主的上一个孩子就是……
“你们是如何得知的?又是如何勾搭上了哀家的另一个儿子?”太后厉声正色道。
婉菊伏在光滑冰冷的大理砖石之上,无奈道,“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息怒!其实……小主在进了冷宫几日后就开始身子不适,奴婢实在是护主心切,就偷跑出了冷宫,哪里想到正好遇上了王爷。王爷也是处于怜悯才叫人为小主医治了,这才发现小主已经有孕数月……还请太后娘娘垂怜!”
说着,婉菊便磕了头,头触及这冰冷的大理石面,无惧这冰寒之意,她不敢抬起头來去看太后。
檀香的味道萦绕在她们身边,几个女人,地位或高或低,都静默着,半晌,那香味逐渐淡了。
太后眼瞧着这也费了不少的功夫才道,“那你可知,你这样冒然逃出冷宫该当何罪?你可知,若是哀家的孩儿给判上了私通宫禁的罪名又该如何?难道你们是想让哀家的两个儿子内斗?”
“奴婢不敢!小主也不是这个意思,小主如今在冷宫思念皇上,为从前的罪过恕罪,也忧心着自己腹中之子,小主常常说自己罪无可恕,可是腹中之子实在可怜啊,还请太后娘娘念在小主还辛苦怀着皇嗣的份上,让小主暂时出冷宫吧。”婉菊苦苦哀求着,磕起了响头,每一下,整个屋子都回响着猛烈的撞击之声。
不多久,她的额头已经出现了鲜红的血色。
“罢了,你先起來。她既然怀了皇嗣,怀了哀家的皇孙,哀家自然是要庇护她的,只是你们有想过吗?这种事是她出了冷宫就可以解决的吗?依哀家之见,她若是出了冷宫,只怕会更加危险。”太后正色道。
这点她们不是沒有想过,只是……这出來了才有机会去回击那些女人,在冷宫里,只能任人宰割。即便是拼上了腹中的孩子,也要尽力一试。
“奴婢愚昧,不知太后娘娘有何打算?”婉菊谦卑地问了一句。
“其实永嘉太子一事,哀家也觉得有些蹊跷之处,只可惜,沒有人劝皇帝再追查下去了。”太后叹了口气,“不管安婧彤是否冤枉,若是有人认定了害她孩子的人就是安婧彤,你觉得安婧彤的孩子还能安然出生吗?”
婉菊迷茫地摇了摇头。
“依哀家之见,不管安婧彤是出于何目的。想要生下这个孩子,都不能再待在这宫里,哀家也想要皇孙,哀家自然会着人安排,你无需去告知皇上此事。你且先回去,哀家届时会安排人送你们出宫,并且安排好人看护着你们家小主,待她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