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萱脸色瞬变,只见得西宫脸上漾起了一个灿烂的笑,“贵嫔不会辜负本宫的一番好意吧?”
她是希望以此来刺激自己吧?明知自己有孕,还要逼着自己看这种血腥的画面,她还真是……璟萱顿时无奈,心知这一劫是躲不过了,只好强笑着随吴烟岚一同告退。
“娘娘!”婉菊忧心地瞧着璟萱。
璟萱似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向周围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些个侍卫便上前抓住了吴烟岚,那凄惨的叫声瞬间而起,只见那位面容清秀的女子,极尽所能地在那些粗壮的手臂的钳制之中地挣扎着,吃痛的惊叫声几乎要割裂宫墙之上那块不大的天空。
血……如同小溪一般蜿蜒到了璟萱的脚边,她注视着这一切,思绪却飘到了远处,偶然一回神,只觉得这血肉是这宫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那声音在这个储秀宫环绕了许久才逐渐散去,传到了每一个寂静的角落,璟萱默默地诵经祈福,只为眼前这个血肉模糊的女子。她的泄不自觉地疼了起来,细指抚上,不断地心念道,“我的孩子,你以后也许会经常见到这些画面……你必须学会勇敢面对!”
璟萱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只听见那声音逐渐小了,终于就要停下。
“小主,您可以走了。”那名内监笑着踱了出来,见到烟岚,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嫌恶,向身边的人指示道,“这种脏东西还不快去处理掉!”
“慢着!”璟萱冷冷地来了这句话,“不过是一条不值钱的贱命,公公何必如此费心呢?”
“小主说得对!奴才就听候小主吩咐了。”
“不必吩咐什么。由得她自生自灭吧。”璟萱微微阖目,将眼中的晶莹收了回去。
此刻,遍体鳞伤的吴烟岚呆滞地看着璟萱,她已经无力再去多表达什么。
“小主慈悲。”那名内监讪笑着,旋即上前踢了几脚吴烟岚道,“还不快滚!难得有主子这样救你!”
璟萱蹙眉,只见吴烟岚似乎使尽了浑身的力气翻了身,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动着,随时都可能停下,似乎爬不出这个庭院。
“公公,这只是件小事,本宫也在这里看过了,不必再打扰西宫娘娘了,还多谢西宫娘娘费心了。”璟萱谦卑地颌首,语气却冰冷彻骨,甚至带了几分鄙夷之意。
只见那位公公讪笑着离开了自己的面前,璟萱深叹了一口气,吩咐道,“婉菊,去叫闫染来!”
“可是娘娘受惊,奴婢不陪伴在身边……”
“我没事,你就说是龙胎不适,让她偷偷带些金疮药来,再多调制几味疗伤的药。”璟萱始终蹙眉,不觉之间,已经不知道叹息了多少声。吴烟岚如今还剩了这一口气在,她那样倔强的女子一定会想尽办法活下去……自己也只能为她做到这些了。
“娘娘……”婉菊不解,“吴烟岚已经是太后的‘弃子’了,即便是恢复了康健,在这个深宫之中也活不下去的啊!”
“去喊人吧,这里离钟粹宫也不远,本宫就当散步了。”璟萱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只见婉菊忐忑不安地离开了此处,一个淡漠的声音在璟萱的背后响起,那个声音似乎隐含了微微的怒气,“这个女人……真是嚣张!”
璟萱闻声回头,见到了那一袭白衣。
“如今皇兄不在宫中,才会容得她如此放肆!”永陵冷冷地睨着那储秀宫的字样。这极尽了荣华的宫殿竟然住着这种品德的妃嫔,皇兄到底是怎么想的?临走前也不安顿好自己有孕的妃嫔吗?
璟萱一愣,脱口而出,“你说什么?皇上不在宫中?”说起来,这些时日,她也很少听到有关皇上的消息,可是,他为何会不在?最近不是政局紧张吗?
永陵满眼疑惑,“怎么?你不知道吗?皇兄去了民间。我还以为他会告诉你呢。”
这句无心的话,牵起了璟萱心中淡淡的忧伤,她苦笑,“失宠已久,无需相告。”
似是感到这话中的丝丝苦涩,永陵也只好报以宽慰的一笑,“皇兄也许是怕你担心,毕竟他此番是前去边疆……”
“你说什么?!他为何要赶往边疆?”璟萱大惑不解,她只知永煌前些日子召回了边疆的流放之徒。
“为了去寻找一个人的身影。前不久,皇兄召回了一些流放之徒,其中有西林觉罗家的人,你应该知道,但是其中没有璟萱秀,皇兄就秘密召了很多相关的人员进行问询……得到的结果和贵嫔的梦中所见一样……”永陵的眼中多了几抹不易察觉的伤感。
璟萱愣了半晌,待她领会其意,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不自觉地烦闷了起来,心中某种隐秘的情愫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她声音颤抖,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是要亲自去找寻?”
说着,璟萱激动地上前了几步,紧紧地拉着永陵的衣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那双剪秋水般的眸子地锁定着永陵,丝毫不肯放过他的一词一句。
永陵阖目,毫不在乎璟萱此刻的动作,眼中满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璟萱在皇兄心里的位置。贵嫔无需如此忧心,诞下皇嗣,贵嫔的地位会很稳固的,不怕在这深宫无依无靠了,只是……这心中的位置,是不能妄想的。还请贵嫔放宽心,皇嗣要紧!”
那么……为何当初不信我?璟萱嘴角漾起了一个冷笑,她丝毫没有在意永陵那些安慰的话语,对她而言,地位权力只是营救自己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