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闼停下脚步,盯着他道:“我要你的命何用!就算我把萧皇后送还给你,凭你这些手下,又如何护得她周全?”
杨善会笑道:“那是杨某死后的事了,只要我活着一口气在,就绝不能让皇后娘娘落入他人之手!”
刘黑闼神智渐渐变得模糊,拾起一把铁锤强自支撑着,哈哈一笑:“俺敬你是条汉子,就将她还回给你又有何妨!”
杨善会笑道:“如此还请刘将军将暗卫大将军甄命苦的妻子一并还来!感激不尽!”
“什么!”刘黑闼闻言大吃一惊,喝问道:“鹅妹子!她也在城中吗?”
杨善会见他竟认识张鹅,而且交情似乎还不浅,急忙道:“她一直与皇后娘娘在一起,莫非刘将军没有见她?”
刘黑闼摇头:“俺遇见萧皇后时,身边只有几十侍卫在旁护卫,她若是在城中,身边定有她相公在她身边相护,应该不会有事。”
杨善会已确定这人跟甄命苦交情深厚,对甄命苦很是了解,否则不会如此笃定,急忙说:“甄将军此时不在清河城,甄夫人只怕会有危险,刘将军若是认识甄将军,这就好办了,还请刘将军派人搜索,千万不要损伤了她。”
刘黑闼答应了一声,身子一晃,暗叫一声药劲厉害,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朝自己腿上一刺。
吃痛之下,头脑这才清醒了些,不敢耽误,急忙吩咐手下,传令下去,不得伤害城中妇孺。
杨善会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请刘将军这就奉还皇后娘娘。”
就在这时,刘黑闼身后的军中传来一声大喝:“且慢!”
……
只见夏王军中,一阵sao动,众人纷纷让出一片空地来,几百重骑军,整齐划一地出现在军前阵地。
为首的,是一名高大威武,满脸虬髯的汉子,身穿紫金龙王甲,身下的骏马神骏无匹,连马身都比其他骑兵的坐骑要高大一些。
他的笑声洪亮如钟,眼神坚毅,身材健硕,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猛将。
刘黑闼一见他出现,登时放下心来,两眼直打架,麻醉针劲上来,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夏王军中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声“夏王驾到!”
声音直入云霄,足见此人在军中的威望,绝对是一言九鼎,万人拥护的王者。
杨善会朝这人望去,眼中露出一丝忧虑之se。
他不用猜也知道,就凭这人的气度,无疑就是如今天下三大最有希望逐鹿天下的雄军之一的主帅,夏王窦建德。
山东自古多豪杰,窦建德自小家境富饶,为人豪爽,好结交各路英雄,无论地位高低贵贱,贫富强弱,是绿林好汉还是贩夫走卒,无不慷慨解囊,倾心结交,哪怕是大jian大恶之徒,只要投入了他的帐下,都一改前非,甘心为他鞍前马后驱使,出力卖命。
他素有克己修身,勤俭恭谦,对部下却从来不吝钱财的美名,而且爱才如命,能容异见,善纳谏言,闻过则喜,美名传扬山东,无人不赞,山东之地,英雄豪杰,尽皆投于他的帐下。
近几年招兵买马,兵势i盛,如今已经有二十万大军,见时机成熟,自立为夏王,建都齐州。
世人都知夏王窦建德有逐鹿天下之志,也是最有希望入主中原的人选,山东百姓也都无不希望窦建德建立万世基业,可谓是集威望和众望于一身。
如今他一现身,连清河城的百姓也都纷纷跪地,高喊“夏王威武”,可见窦建德声势之盛。
窦建德一出现,局势俨然已经定了一半,杨善会也知今i局势再无侥幸,哈哈一笑:“夏王莫非要反悔?”
窦建德昂然道:“约定就是约定,就算没有刘兄弟与杨将军的赌约,杨将军要萧皇后,窦某也愿将皇后送还,窦某素来敬仰杨将军威名与忠心,今i一见,心生敬仰,杨将军,你可知窦某为何一直没有攻打你的清河城吗?”
杨善会强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大声说:“夏王算无遗策,计谋深远,高瞻远瞩,实非我这区区一武夫所能揣度。”
窦建德笑道:“杨将军未免太妄自菲薄,窦某人何尝不是一个山野莽夫,承蒙各位兄弟抬爱,勤策勤力,这才战战兢兢地坐上这夏王之位,终i诚惶诚恐,生怕有行差踏错,辜负了父老乡亲一片厚望,所以一向慎兵息武,不敢轻易挑起战端,只为保得一隅之安,不敢奢望得天下,素闻清河城郡守杨善会爱民如子,善待百姓,兵强马壮,实为我齐州西面屏障,承蒙将军看得起我窦建德,从未刀兵相加于齐州,两临相安无事多年,我窦建德深领将军之情……”
杨善会喝道:“既然如此,为何乘我城中空虚,施此偷袭!”
窦建德笑道:“窦某前月从探子口中得知杨将军调动大批兵马,yu图谋魏县与平恩城,窦某深感忧虑,山东以西,魏县,平恩,清河,原本三足鼎立,相互制约,为我齐州屏障,一旦三家战火纷争,平衡打破,三并为一,无论是谁胜出,到时一家独大,羽翼丰满,下一个就将轮到我齐州,我窦建德不愿穷兵黩武,奈何树yu静风不止,只能先下手为强,望杨将军理解窦某苦衷!”
杨善会暗道这窦建德果然厉害,言辞句句谦逊,像是并无所图,淡泊名利,其实早已在在清河城中埋下探子,暗中积聚实力,一旦有机可乘,便如狂风扫落叶般,攻城略地,毫不手软,输在这样深谋远虑的敌人手中,不算窝囊。
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