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人类现在十分少见,甚至已经被大多数人所遗忘,真正的原因并不是混血,而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优胜劣汰。作为这片大地之上最古老的文明种族之一,纯粹的人类血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但不可否认的是,直到开始大规模种族融合之后,人类才逐渐显露出强大的力量。
简单一点来说,那就是人类血脉的包容性远比血脉本身的天赋更加强大。
人类的血脉天赋其实不弱,但问题在于如果没有外因刺激的话,这种血脉天赋很难显露出来。这就好像是北风家族的剑圣传承,虽然在过去的一千年中家族天才辈出,但在北风剑圣之后,也只有一位塞浦路斯成就落叶剑圣之名。剑圣传承的成功率几乎无限趋近于零,也难怪家族的叛乱者对黛安娜不报任何希望。
一千年的坚持,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这个问题的答案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没人有资格回答。
同样的,在那些坚持血脉纯净的古老家族中,真正能觉醒血脉天赋的人也是凤毛麟角。事实上绝大多数纯血人类终其一生都是庸庸碌碌,唯一的职责就是繁衍子嗣并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真正纯血的人类很难像混血那样自由发展,比如蒂雅娜这样的天才少女,身为安杰拉人的她如果选择侍奉于某一位神灵,现在取得的成就未必会低于那位圣修女殿下。对于埃尔来说,他发现自己的道路虽然看起来像是自己追求的结果,但在冥冥之中似乎隐藏着一双大手将自己引导上了这个方向。虽然不能说是反感,但他需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最方便快捷的方法,就是进行祭祀。
火焰重新恢复平静之后,埃尔在蒂雅娜的引导下伸出手,按照少女的要求,他划开自己的手心,挤出鲜血滴落到火焰上。
“将注意力集中在你的鲜血上,当鲜血蒸发的时候你会感觉到某种特殊的存在……”蒂雅娜看着埃尔飞快愈合的伤口微微皱眉,拿起小刀说道:“再多放一点血,你的血液就是祭祀成功的关键。”
“明明你刚才只滴了三滴血啊。”埃尔咬着牙说。
“都说了只是给你做一个示范,我已经拥有信仰,再做这种祭祀没有任何意义。而你是第一次,多放点血才能保证效果。”蒂雅娜的语气十分严肃,但看她的脸色却有些不太肯定的样子,可见这姑娘也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毕竟是早已经埋葬在历史垃圾堆中的东西,谁也不敢保证一定会见效。埃尔在心中唉叹一声,重新划开了自己的手心。
这一次放的血绝对足额足量,埃尔刻意取消了生命符文的快速再生能力,弄得满手都是鲜血。温热的鲜血沿着他的手指向下滴落,连手指上的黑色指环也被浸染。没有人注意到,在黑色指环的边缘闪过一道微不足道的光芒。
祭坛中燃烧的火焰轰的一声扬起三米多高,如果不是在空旷的荒郊野地,足以惊动整个营地的部队。围坐在祭坛旁边的三个人,措不及防之下被突然爆发开来的气流吹得人仰马翻。
“发生什么事了?!”体力最弱的罗拉娜几乎翻滚到了五米开外的地方,捂着脑袋眼泪汪汪,但还是一脸兴奋地高声喊道。
“我不知道!”蒂雅娜将法杖插到地面上稳住身体,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异象,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转过头对埃尔喊道:“祭品!准备好祭品!我让你拿的酒呢?”
酒并不能算是祭品,而是一种辅助性的媒介,主要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刚才蒂雅娜进行祭祀的时候没有用到酒,因为对于拥有信仰的她来说,这种祭祀的效果不尽如人意,换个角度来说也就是强度比较微弱。
古代人进行祭祀是与这个世界进行沟通的仪式,在那个未开化的年代,他们把一切强大不可抗拒的存在都视为神,因此在祭祀的过程中也很容易出现驴唇不对马嘴的笑话。为了弥补因仪式简陋而造成的差错,古代人将美酒作为辅助祭品的媒介。
换用一种更简单的解释就是,当你敲门寻求帮助的时候,万一打开门发现里面住着一位言语不通的彪形大汉,那么在这个时候奉上一瓶美酒就是取得友谊的关键。
从天上的诸神到地底的穴居人,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智慧生灵不成文的潜规则中,美酒是一种通用的表达友谊的方式。
此时埃尔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地发出警报,他在心里面破口大骂,自己实在不应该相信这女人的说辞,大半夜的跑出来玩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在火焰爆炸的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突然陷入到了某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世界之中。
埃尔发现了自己非常熟悉的一种味道,就像是自己故乡所在的那片山林。他似乎变成了村口瘸腿老头家里养的那只小母鸡,尽管躲在看似安全的鸡窝里,但仍然能感受到草丛之中饿狼的眼神。
这就是他最熟悉的味道,狩猎者与猎物之间的味道,有所不同的是他现在变成了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
眼看着从虚空中传来的威压越发恐怖,埃尔顾不得其他,抓起身边的酒瓶狠狠地摔在火堆里,这时候他已经不奢望能得到什么问题的答案,只想要扑灭这团火焰,切断与虚空另一端的莫名存在的联系。
然而事与愿违,酒精倾洒在火堆之上,反而诡异地再次助长了火势。疯狂的火焰几乎将活跃的魔力因子完全点燃,由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