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娜愣愣地看着胸口的匕首,脸上还带着迷茫,她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琪琪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个人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实际上的关系就和真正的姐妹没有多少区别。
琪琪的父亲是现任家主米开罗那一代出名的大剑士,但也正是因为出名所以死的也很早。她的父亲临死之前恳求米开罗,不要让自己的女儿学习剑术,所以米开罗就让她待在黛安娜身边做一名贴身女仆。黛安娜因为天赋出众而受到了家族的重点培养,她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在城堡里的话语权几乎可以和总管平起平坐。
琪琪在这些年里虽然也耳濡目染地学到了一些本事,但是毕竟没有接受过真正的剑道传承,实力只是勉强达到青铜位阶,这种实力如果放在外面或许会受到地方领主的重视,但是在剑堡却无足轻重。
总而言之,琪琪既没有理由,也不应该有这个能力对黛安娜进行刺杀。以黛安娜现在的实力,即使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被凡世间的兵器所伤害。但眼前发生的事实却不容置疑,那也就是说
黑色的污泥从伤口处呈蛛网状蔓延开来,如同一滴墨水在清水中飞快地扩散。黛安娜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力量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就连抬起手极为困难。反观另外一边,琪琪的状态也明显不怎么正常,她的双眼几乎看不到黑色的瞳孔,只有充满血丝的眼白,脸颊上浮现出斑斑点点的污黑色斑。
琪琪猛然拔出匕首,带出来的却是一团污黑的血浆。这时候黛安娜才看清,那不是匕首,而是一把由黑色污泥凝结而成的长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用肉眼也看得出来,那玩意绝对不是普通的武器,也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小女仆能拿得出来的东西。
“混蛋!你们对琪琪做了什么?”黛安娜捂住伤口半跪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问道。
没有人能给她回答,这个时候城堡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卫兵和仆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眼前的小女仆,高举起流淌着黑色污泥的长剑,冲着黛安娜摆出了北风家族独特的剑术起手式。
“这不可能!”看到熟悉到如同呼吸般的起手式,黛安娜忍不住睁大眼睛下意识地自语道。这个起手式并没有特别的威力,只是当年北风剑圣出剑之前的一个报牌动作,是用剑对敌人致敬的礼节。为了表示对他的纪念,后人把这个动作也传承了下来,到了今天已经变成了北风家族剑士专用的剑礼。
琪琪当然也学过这个动作,但是作为女仆的她并没有资格使用这个剑礼。除了身份上的问题之外,这个剑礼本身也是对于彼此双方实力的一种认可。这就像是一个乡下的农民,即使穿上贵族的衣服也不可能变成真正的贵族,只是徒惹人笑罢了。
但是面对琪琪的剑礼,黛安娜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没什么不可能的,堂堂白霜之剑的独生女儿,竟然不能学剑,只能做一个洗衣做饭的奴仆,这样的落差想必大小姐您从没有过体会吧?”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从琪琪的身后传来,在空气中反复回荡,交叠的回声就像是一群人在同时低声说话。
那个声音的话音未落,琪琪已经挥出了剑,她所使用的剑术是标准的北风一脉传承,招式本身并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她手上的那柄邪恶的武器却抛射出一道污泥,代替了剑气向黛安娜劈斩过来。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马上放了琪琪,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黛安娜闪身躲过污泥的袭击,愤怒地叫道。
“在下的名字不足挂齿,不过有一个外号倒是有些名气,不知道您是否有所耳闻。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们都称呼我为玩偶师。”那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带着轻快的语气说道:“至于这位小姐,如您所见的那样,她现在就是在下的武器。”
“玩偶师?!”黛安娜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她从小因为修炼武道被家族所保护,与外界隔离几乎不问世事,但尽管如此她也听说过玩偶师的名号。
十年前的奥克兰特王国因为明君在位,曾经一度呈现出中兴的征兆,在那个年代里王国内涌现出一大批年轻俊杰,而在那些名声显赫的年轻人之中,还有几位天赋卓越以至于年纪轻轻就踏入黄金位阶的超级强者,比如当年伊斯塔伦的黄金狮子,又比如这位被称为玩偶师的魔剑士。
没错,这个以傀儡术闻名的家伙竟然是一位魔剑士,而更关键的一个问题在于
“玩偶师大人?作为御前大骑士的您居然亲自对一个小女孩下手?难道您就不会感觉到羞耻吗?”黛安娜捂着神色激动地失声叫道。
黛安娜之所以听说过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曾经有多么强大,而是因为玩偶师同样也是王室派的一员。十年前的那个特殊时期,剑堡选择了低调退隐,而这个人则选择了向新王,或者说是王后效忠。但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应该是剑堡的敌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就算是我也不愿意直接面对大小姐您的剑锋啊。”那个不阴不阳的声音有些尴尬地干笑道:“不过这也不是没得商量,如果您愿意放下剑成为奥克兰特的王后,这些小事自然也就无关紧要了。”
“王后?要我嫁给那个小国王吗?你们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难道不怕我一不小心杀了他?”黛安娜紧皱起眉头,她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