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家族的城堡就建造在岩石巨剑的下方,从城堡后方的窗户向外望去,只能看到高耸入云的峭壁,就像是一座笔直的山峰。像这样规模宏大的奇迹绝不是人力所能完成,据说当年是由北风剑圣亲自将这把剑插在此处,作为自己的墓碑。不过埃尔对于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与其说是奇迹,他更愿意相信这玩意原本就是一座山,然后被北风剑圣削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只有从城堡的窗户向下看才能看到巨剑的底部,那里并没有传说中剑圣的坟墓,只有一片白石铺成的巨大平台,长宽大概都在一百米开外。想来那就是准剑圣小姐平日里修炼武道的地方,现在那里空无一人,看起来特别的空旷安静。
埃尔端着茶杯趴在墙头,看着脚下的白色平台心中生出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根据小女仆琪琪的介绍,北风剑圣一脉历代培养的剑客都在此修炼,久而久之这片平台也被熏染上了一层无形的威压,普通人甚至都无法接近。
埃尔当然不认为自己是普通人,或许他以前有过这种自卑的想法,但是毕竟也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将军,长期位高权重的状态终归也会影响到个人的自我认知。他以前的梦想最多不过是做一个像法拉男爵的小庄园主就心满意足了,但是现在,法拉男爵在他面前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而已。( 高,看的也就越远,野心也就越大。
“石工兄弟会的那位先知,究竟在搞什么鬼呢?”
阳台对面,蒂雅娜放下茶杯,眯起眼睛惬意地享受着阳光。流亡者队伍里的纷繁杂物让她一刻都离不开自己的办公桌,几乎难有时间像现在这样放松下来。因为总是佩戴着面纱,少女的面孔比以前白皙了许多,或许这就是那些贵族千金所追求的目标,但埃尔更喜欢看她脸色红润的样子,健康才是最自然的美丽。
“我那边倒是无所谓啦,反正从来都是放任自流,可你那边的工作不要紧吗?”
“没什么关系,我刚才已经用传讯水晶联络了罗拉娜,由她来暂时接替我的工作。”蒂雅娜闭着眼睛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慵懒地说道:“我手上那些工作也没什么正经事情啦,说穿了无非就是利益协调和数字分配而已,以那只狐狸的性格,很可能会乐在其中呢。”
“啊,说出来了!这样形容你的秘书真的好吗?我会打小报告的哟”埃尔笑道。
“说她是狐狸的话,那家伙只会笑纳的吧。”蒂雅娜突然睁开眼睛一脸严肃地看着埃尔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咱们两个人其实真的有些多余。如果我们不在的话,阿默德先生和罗拉娜同样可以完成我们现在的工作,而且绝对比我们做的还要好。”
“如果换做是别人的话,我会说,有些事情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不过事实是你说的确实没有错。”埃尔摊开手撇了撇嘴无奈地说:“咱们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伊斯塔伦人,即使我们不在,伊斯塔伦人也一样可以顽强地生存下来。所以说……不如咱们两个干脆私奔吧。(
蒂雅娜也知道埃尔在胡说八道,所以懒得反驳。两个人之所以能得到这样的闲暇时光,还是要归功于剑堡现在的主人。在听闻北方小领主的灭门惨案之后,黛安娜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震惊,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冲出去寻找石工兄弟会的先知,把两个客人遗忘在了餐厅里。
虽然说像她那样的强者拥有行动上的自由,但对于她这种鲁莽的行为埃尔和蒂雅娜都不看好。如果那位先知就像他们所想的那样老奸巨猾的话,那他用不了几句话就能把黛安娜骗得晕头转向。按照蒂雅娜的估计,这个过程应该不会超过三分钟,于是两个人便找了一个风景不错的阳台,一边休息一边等待着准剑圣小姐的回归。
“你说那位先知穆罕默德会怎样像黛安娜解释?”埃尔躺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反咬一口,把污水往我们身上泼。”蒂雅娜想都不想地说。
“可是我们这边有人证的啊。”
“那种人证只要用钱收买多少都能找到!”
“那帮人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吧?”
“不是刚刚才做了一票大的吗?”
“这倒也是,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抢劫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同样是一个暂时无解的问题,以埃尔和蒂雅娜的视角来看,再多的钱财现在也比不上粮食重要,天知道这场瘟疫会爆发到什么程度,就算地里面的粮食马上就要收割,可是难民未必能等到那个时候。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石工兄弟会要钱有什么用呢?难道他们能从别人不知道的渠道购买到粮食?钱财对于诅咒教派那帮死人来说也同样没有意义,只有生者的灵魂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隐藏在难民之中的石工兄弟会到目前为止依旧是迷雾重重,在得不到更多情报的时候,埃尔和蒂雅娜对此也无能为力,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躺在阳光底下浪费剑堡的茶水点心,一边聊天一边等待黛安娜带回来的消息。
这就像是两个对弈的棋手,埃尔掠取粮食就是走出第一步棋,石工兄弟会趁火打劫则是应对。昨天晚上的试探则是伊斯塔伦这边的第二步棋。由于形势还不明朗,埃尔和蒂雅娜都十分谨慎,他们无从得知那位先知究竟是什么套路,但不管怎样,只要对方下出第二步棋,眼前的局面就会更加明朗,至少能让他们找到一个大概的方向。
“黛安娜小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