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普洛斯大人跟随前任家主外出,临走之前他将自己的妻女托付给暗卫部队,也就是我们黑衣骑士照顾。后来他们一行不慎遭人暗算。前任家主死于暗杀,几位大人带着小主人不知去向。那段时间伊斯塔伦风雨飘摇,夫人忧虑过度从此一病不起。等到普洛斯大人带着小主人回来的时候,夫人已经撒手人寰,只留下还不懂事的帕兰蒂。”
“说句不该说的实话,其实普洛斯大人也不会带孩子,再加上公务繁多,就基本没怎么管教过她。帕兰蒂从小就生活在军营里,都是老兵们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大的,她是有身份的小小姐,大家都像宝贝一样宠溺着,不希望她舞刀弄枪,可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偷学到了一身本事。”
“谢特大人就是那种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性格,偷着交给她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您看她的作战风格就像是普洛斯大人和谢特大人混合在一起……”
临时升任副队长的黑衣骑士提米坐在埃尔身边,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伸出手拨弄了一下篝火,顺便偷瞧了一下长官的脸色。
“你和我说这些作什么。”埃尔强忍住心理的八卦yù_wàng,板着脸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自己都不在乎战死的兄弟,我还瞎操什么心。”
嘴里这样说着,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移动到远处那个娇小的身影上面。帕兰蒂正在和其他人一起收敛战死者的尸体。按照伊斯塔伦军队的习俗,活下来的士兵要将战死的同伴尸体带回家乡。现在需要对尸体进行初步处理和隐蔽,以免被山林里的野兽啃食,等战斗彻底结束之后,骑士们会回到此地,带上同伴的尸体,呼唤他们的灵魂回家。
萝莉骑士已经偷偷地哭过了一遍,两只大眼睛还是红通通的像是兔子一样,但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减慢半分,脸上的表情虽然有些哀伤,但仍不乏坚定。
“我都说了说来话长的啊。之前这些故事只是想要告诉您,帕兰蒂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不听话的坏孩子。”提米摇了摇头,对于埃尔故作严肃的样子十分无奈。
“可我怎么觉得你的主要意思就是她有一个好父亲呢?”埃尔摸着下巴质疑道:“而且……为什么是父亲?我还以为她是普洛斯的妹妹呢,普洛斯大人看着没那么老啊,他现在有多大岁数了?”
“那个……啊哈哈,普洛斯大人当年那个,听说少年fēng_liú……”提米脸色一变,尴尬地笑了笑:“我们还是说帕兰蒂吧,您不是奇怪为什么我们对她这么纵容吗?”
“不不不,你还是先告诉我普洛斯大人的年龄吧,我看他好像也就二十六七岁左右?居然十年前就有几岁大的孩子了?”埃尔忍不住深深地感慨了一下,羡慕嫉妒之情溢于言表。从安托尼奥到普洛斯,伊斯塔伦的大人物们个个都像是一样的“人生赢家”,和他们相比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渣渣。
“总之呢……那个孩子在战斗方面的天赋比她父亲还要好,直觉也非常敏锐。在这之前我们出任务的时候,很多次都是依靠她的直觉才扭转了胜负的关键。”提米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重新提起帕兰蒂来。
“也就是说她这种习惯其实是你们纵容出来的?”埃尔按下好奇心,将注意力放回到帕兰蒂身上。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长官。说一句您不爱听的话,相对于您这样临时提拔起来的指挥官,大家反而更信任那孩子的直觉呢,毕竟每一次事后回忆起来都会发现她的选择没有错误。”提米耸了耸肩,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就像这一次,您的命令实际上就是要让她补刀,只不过她发现目标的时间比您预计的早了一些。就结果而言,她其实不算是违反您的命令。”
“我听明白了,实际上不仅是你们,就连她对我也没有任何信心,所以名义上让我来指挥,实际上还是由她来做主导。”埃尔叹了口气,脸色不善地瞪了提米一眼:“也许我们都应该庆幸那个魔法师是个蠢货,如果换做被你们软禁起来的那位蒂雅娜小姐,她可以把你们玩出一百零八个花样。”
虽然没有领教过蒂雅娜的真正手段,但埃尔却知道她当初的黑历史,被诅咒教派称之为“舞光之蛇”,在北方诸郡联名悬赏,赏金甚至直逼西西亚里盗贼团的老大“牛头怪”里昂,这样一个彪悍人物的本领可想而知。更不要说她状态恢复之后实力达到白银位阶,又接受了一位大魔法师的传承……
就以她现在明面上表现出来的实力,要不是有白银十字军卡秋莎压阵,监察部队那些小猫小狗哪敢在她面前放肆。真正软禁起来之后,反而要向姑奶奶一样供奉起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相比之下埃尔这边简直就是矬得不能再矬,就因为他平时太过低调谨慎,结果现在不但喜欢的妹子躺在别的男人怀里,自己还要带领着一票不听话的傻大兵三更半夜翻山越岭。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个悲剧。
“对不起,长官,没有听从命令是我的错,回去之后我会去军法处听候处理。”帕兰蒂处理完尸体,擦干净双手走到埃尔面前低声说道。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她已经控制好了情绪,脸上重新恢复了军人应有的冷静。
“长官,我在魔法师身上找到了地图,这份情报应该没有流传到其他人手里,不过出于谨慎,我还是建议您继续前进,最好能够联系上我们的猎手大队,并与他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