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以凶悍着称的西西亚里盗贼团,也不可能与职业化的军队长时间正面对抗。他们的士气只维持了片刻,在暗藏其中的魔法师出手之后,发现并没能取得想象中的优势,便毫不犹豫地一哄而散。
虽然说在骑兵面前逃跑是最差的选择,但伊斯塔伦的骑士在战斗之后需要进行休整,而他们这些亡命之徒则可以趁机利用夜色的掩护拉开距离,这原本就是盗贼团专门用来对付正规军的野狗战术。
埃尔将卢瑟的尸体从草丛里拖了出来,扔到普洛斯面前。单从剑术上来说,卢瑟确实能够达到白银位阶的水平,在战斗之中也可以独当一面,甚至还刺死了几名城防军骑士。可惜这家伙也许是养尊处优的生活过得太久,战斗经验少得可怜。在盗贼团撤退的时候,他竟然抢了一匹想要夺路而逃,在四下乱窜的盗贼之中顿时鹤立鸡群起来。
看着那黑夜中闪闪发亮,飘扬着金色长发的后脑勺,埃尔觉得不射上一箭都有点对不起自己。以卢瑟的实力如果正面单挑可能要花费不少力气,但要杀他的话,一支暗箭就可以解决问题。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弓箭无法对白银位阶的强者构成威胁,但埃尔本身的精湛射术与龙牙弓配合之下,就能轻而易举地射杀没有防备的白银强者。
埃尔没想过要杀掉卢瑟,这一箭瞄准的是他的后背,可没想到那家伙中箭之后惊慌失措一头栽下马,自己摔断了脖子。
普洛斯的脸色十分难看,倒不是因为这个重要人证的死亡,而是由于体力消耗过多而显得苍白无力。刚才盗贼团中的魔法师骤然发难,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普洛斯硬扛下来一颗大火球,两只手臂上的皮肤都烧成了焦炭。在那之后他又使用了蒂雅娜赠送的护身符,将盗贼团的魔法师击退,但自己手臂上的皮肤也因为反震碎裂开来,血流不止。虽然经过简易的包扎处理之后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也失去了大半的战斗力。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卢瑟?”普洛斯看了看尸体沉声问道。
虽然他脸上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平静表情,但埃尔却能明显地感受到他身体里的力量在渐渐消褪。在伤势未愈的情况下经历连番苦战,这个男人的身体机能已经降低到了一个危险的底线上。
身受重伤而面不改色似乎是伊斯塔伦战士的独特传统,也许是认为这种行为能够表现出军人的意志?在埃尔的印象中就有个大胡子队长也是这样一副死撑着的嘴脸,然后在地行军团的怪物刀下死得渣都不剩。
“他就是卢瑟,您看他身上穿的这套行头,只有钦差大臣手下那些南方人才会把自己打扮成花里胡哨的样子。”埃尔指着尸体说道。
“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信件情报之类的东西。”普洛斯说。
埃尔蹲下身,抓住卢瑟的衣领用力一撕,直接将尸体剥了个精光。藏在衣服里的各种零碎东西顿时稀里哗啦掉落了一地。
“指甲刀、香水、水晶球、手绢……等等,这是什么?南方贵族流行收藏女人内裤么?”埃尔把这些零碎的杂物推到一边,看着卢瑟的眼神越发诡异起来。之前和这家伙打架的时候还觉得他像是个纯爷们,没想到实际上却是一个基佬?
“大人,他身上没什么正经东西,只有这个水晶球似乎是魔法物品比较可疑。”埃尔抬起头对普洛斯说。
卢瑟身上那颗不起眼的水晶球恰恰就是最重要的证据,可惜没有魔法师在场根本辨识不出来。埃尔能看出水晶球里面蕴含着魔力元素,可他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好当做可疑物品。
“没有地图……那就是已经被人拿走了。”普洛斯只是看了一眼水晶球并没有在意,他所关心的仍然是地图的去向。
“地图一定在那个魔法师手里,西西亚里盗贼团也不可能轻易溃败,他们很快就会重新集结起来。斯奈克伯爵真是好算计,谋杀修女的罪行全都可以推到盗贼团的身上,反正他们也不在乎多一项罪名……接下来无论闹出什么乱子,都是盗贼团的肆意妄为,进一步还可以将责任推到城防军身上。他自己倒是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普洛斯再也坐不住了,他扯断固定手臂的绷带就要上马,埃尔急忙冲过去拦在他身前。
“大人,您身上的伤势太严重,不能再进行战斗了!”
“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让开!”普洛斯冷声说道。
“请恕我直言,以您现在的伤势,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意识,到时候我们该么办?”
埃尔指着身边的黑衣骑士们大声说道:“我想大家都不知道盗贼团的目标,也不知道您想要的地图是什么东西,如果作为指挥官的您突然挂掉了,我们这几百号人难道留在山里喝一晚上西北风吗?”
实际上他心里面想说的是,老大您别玩了,赶紧回去找漂亮的修女姐姐治疗吧,我还要赶回去念书,哪有时间陪你们整个晚上在外面抽风。
他虽然说得很粗俗,普洛斯却听懂了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犹豫起来。埃尔说的没错,关于白狮子家族与生命神殿秘密结盟不能随便透露,只有自己才了解真实的情况。但如果现在自己不说出来的话,万一发生意外,其他人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但就这样放过盗贼团,任凭其躲藏在伊斯塔伦城外搞风搞雨也不是办法,他权衡了片刻,对埃尔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我现在临时任命你为队长,帕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