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黑,前面竟然是悬崖,于是我开始往后退,可后脚跟也踩到了空位,我又往左,往右,全是空的,难道只有我身下一寸之地可以立足!!!
我慌了,一种紧迫的压抑感袭来,我的心开始发涨,脑袋登时大了一圈儿。
小时候,经常学着耍杂耍的踩高跷,那高高细细的木棍踩上去令人心惊胆战,生怕摔在硬硬的土地上鼻青脸肿。现在这境地和那时候比起来,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连个可以落实的地面都看不见,想蹦下去逃走都不行。
突然,身后有个东西点我肩膀,我歪了一下又站稳了,可它很快又点了我一下。
怕什么来什么,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又多出一个多手多脚的鬼物,叫我如何是好?
那东西碰了我两下还不解气,最后一发狠,竟然猛地推了我一把,这下我可没法站立了,一下栽下无底深渊里。
“啊~~”
我惨叫着,以为自己就要掉下去,却不想又被什么拦腰抱住,暗地里有个闷闷的“唔”声。
是他,是北诸宸!
因为怕我下坠,他奋力抱着我,又因他的脸离我很近,鼻梁很高,所以不小心刮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怒目而视,北诸宸却开心地笑了,在皇宫里也没看他这么高兴过。
“我掉下去,你还高兴,北诸宸,你也太损了!这一点儿也不好玩!”站稳后,我扭头就开始骂他。
北诸宸哈哈一笑道:“你站在我的脚面上,左踩踩,右踩踩,难道你觉得很好玩么?”
我一愣:“什么踩你的脚面啊?你在说些什么啊?”
北诸宸哗地一声打亮了一把火折子,四周顿时亮如白昼,他又伸出自己的右脚,让我看看那只黑靴子的皮面。
我一看,还真巧了,上面确实有我的云布鞋底儿踩上去的四枚脚印儿。
“诶,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踩在……”一边想,我一边低头看,天啊,脚下不正是如假包换的实心土地么?哪里来的深渊?哪里来的鬼怪?分明这座石穴里就我和北诸宸两个人大眼儿瞪小眼儿。
“怎么,看清楚了吧,其实你一直踩得都是我的脚!只不过我一直转着圈躲着你,不想吓到你罢了。本来,我捅你两下,以为你会移开尊脚,结果你踩得更着实了,我只好把你往前推,你却神经兮兮地往地上扑!我看你是热晕了吧!”
我掐了一下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
顿了顿,我反问北诸宸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是踩了你的脚,可是为何我有一种很真实的下坠感?”
北诸宸此刻又恢复了桀骜不驯的脸孔,并高高抬起了他的腿说:“因为我为了逗逗你,便在你即将离开我脚面的时候,抬起了腿,将你送到高空中,然后再接住你,现在明白了么?整套动作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吧。”
我急了:“呸!你一个郡王,怎可调戏起一个宫女来了,难怪没人乐意嫁给你!”
北诸宸瞳孔放大了,后退半步对我上下打量起来,说:“你看我像饥不择食的人嘛?”
我欲哭无泪,气得转身便走。那可恶的家伙还在后边补上了一句:“你开的吉祥坊不错,受教啦!”
我摇了摇头,继续走我的路,还没走几步,一阵恶心袭来,我一声没吭就晕倒在地。
……
“娘亲!”
“娘亲!你的马车跑得太快了!你等等我好么!”
梦里我疯狂地追赶着一驾好大的马车,我的生母李氏从车窗里探出头,冲我招手,可我怎么也赶不上她,有几次就要抓住后车辕子了,那马车一加鞭子,又噌地和我拉开了距离。
就这样,追了好久,直到后边一只手拉住我的头发。
“好疼!你干嘛啊!”我从梦里惊醒,气愤地看见北诸宸揪住我散乱的头发。
他解释道:“蠢货!我再不揪住你,你就掉下床了!”
床?
我怎么会躺在床上?
这个隐蔽晦暗的石穴里还有床?
一连串儿的疑问滚动在我眼前,我猛然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穿着最贴身的衣服,上边还咧开了两枚盘扣。
“你!你对我做什么了?”
我怒向北诸宸扇去一巴掌,被他巧妙地躲开了,他叫嚷道:“蠢死了!我要是不解开你的扣子,你就会被瘴气活活憋死!”
“你胡说,哪有什么瘴气!再说了,有毒气为何你没事,难道你会闭气功么?”
“呵呵,好吧,看你蠢得可以,还那么大的好奇心,我就一一告诉你吧,省得以后见面你对我大呼小叫的,那该杀头的可就是姑娘你了,而不是我这个郡王。我跟你说,是这样的……”
北郡王一板一眼地告诉我说,这个井原本是一座地下温泉,可修井的工人并不知道,他们才修了一半儿就全被一种叫硫磺的毒气熏死了,所以从此这井就被荒废了。
至于为何我被熏晕了,而北诸宸没事,那是因为他提前在鼻子里塞入了蚕丝滤膜而已。
我又问:“为何我先前看见有白光,而现在没有了?”
北诸宸想了想道:“可能是你的错觉吧,来过好几趟,我还从没看见有白光。”
我冷笑道:“算了吧你,我坚信自己的感觉。而且,我知道你也不是一个忠良之辈,听你对皇上说的满嘴都是谎话,对我又哪里会有什么真话?”
北诸宸瞳仁突然缩小了,他平静的对我说:“我哪里有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