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几个人连忙合力抬开门栓,“支支啊啊”的推开两扇大门。
“九小姐里边请。”外宅管事忙将她往里迎了迎,他原先也是钱府的家生子,如今合家被调了过来,连本府四等的管事的待遇都不如,早就眼热心不顺了,就想有机会调回本宅去。
“这宅子里近来可好?”钱卿瑛随口问了一句。
外宅管事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苦:“不过是坐吃山空罢了,这两年宁波府地界的物价飞涨,就指着老爷那点微薄的俸禄和原先留下的私房产业,如果不是上一年被路匪劫道失了大宗的茶叶,日子也不至于紧巴,这也就算了,自从小少爷走丢,连老爷的身子也越发的不济了,三天两头的病,真不知道走了什么背字。”忽然又回过神来,告罪道,“奴才该死,正是府里的好日子,奴才不该说这些混话触了大三、三少和九小姐的霉头。”
“行了,不碍的。我们兄妹向来行的端做得正,有什么灾祸也落不到我们身上。父亲现在人呢?”钱卿瑛勾唇一笑,心道,难不成我金山银海去填出来的功德都是白做的吗,既然有轮回自然也有果报,自己一家只会越过越好!
“病了好些天了,说是浑身没力,两眼发花,走路打颤。吃了药也不见好。”外宅管事摇头叹气,接着神色就有些尴尬。
钱卿瑛暗自嗤笑:莫不是纵欲过度到肾亏?虽说一贯是一男多女的婚配制度,可从生理上说,当妓女能比当鸭子的出场率高出数倍,就知道其实女人榨干男人更切实际的多。
“父亲怎么了?不论如何今儿就是抬我也要把人给抬回府里一趟的。”钱卿瑛见了锦屏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老爷……”锦屏羞臊的面皮发烫,就是她也以为钱纶光是被自己给榨干了。
钱卿瑛不耐烦的摆摆手让她打住,直言不讳道:“好了,你们的腌臜事我没兴趣听,也不想听,左右是你的事。不过我有句忠告要奉劝你。”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躺床上的那位虽不济事,但他的确是你的保命符,这点你千万别再忘了,要是他撒手去了,这么多年你拉了那么多仇恨,就等着殉葬吧,我可不会保你,也从不当你生的儿女是弟弟妹妹,不会去管他们吃喝的。”
“九小姐,呜呜呜。”锦屏不过二十五六,要她随钱纶光死哪里会不害怕,可也知道钱卿瑛所言非虚。
钱卿瑛哪里会心软,她又不是东郭先生,站局外人的角度看锦屏撺掇钱纶光抢药都是蔫坏,何况她自己也是当事人:“呵呵,现在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人在得意的时候要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何况你还没什么筹码哪,就敢把事都做绝了,你不死谁死?!”说着把手一朝,外头的壮年小厮就鱼贯而入,一二三的一鼓作气把不省人事的钱纶光搬到担架上,草草的盖了床被子,就抬腿走人了。
锦屏束手无策的看着,心里越发的惶恐,命令乳娘抱来女儿,悲悲切切的哭了许久,才哭的累睡了。
“父亲,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病成了这副鬼模样?”俩兄弟见了钱纶光皆是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