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乌木禅师发现,陈鲁站在那里不动就能打晕了护林犬,又把他自己的青龙剑取回去,才真的慌了。知道不是凡人,很可能是一个很高法门的修仙者。刚要逃走,陈鲁说:“别忙,青龙剑在我手上,杀你们易如反掌,你跑也没用。天亮以后,我祭出宝剑,杀尽你的子孙后代。”
乌木禅师看他说得杀气腾腾,不敢纠缠,说:“本驾放掉你们,我们各行其道便是。”说完,把身子一耸,大殿不见了,陈鲁仍旧坐在原处。
天已经亮了,他发现自己在林子里,密密麻麻的树木围着三人。他走过去,看了一眼李先,他叫观音奴,怎么会是自己的儿子?他知道这不会是空穴来风,他已经对这位女子深信不疑。他相信,谜团会慢慢解开。
时间不等人,他不敢再胡思乱想,赶紧把二人喊醒,向周围指了指,在他们两个观察周围时,他站起来,四下走动,寻找路口。
这时他发现地上躺着一棵细长的柳树干,他拔出匕首砍了一下,还有绿汁流出来。陈鲁愣了一下,回想一下晚上的情形和他们的装束,不禁哑然失笑,这才是真的特么的山精树怪。如果在以前,他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真,现在他明白了。各界生灵,各行其道,为了融合在一起,只有梦境。
他有了主意,不相信自己的马真被吃了,必须找到自己的大青马,否则他们三人根本走不出去这密林。他抽出韩六儿的佩剑,见树就砍,这些树都流出树脂,似乎在呜呜咽咽地哭泣。
李先看他在砍树,砍得毫无章法,不像是开道,知道他必然有他的道理,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陈鲁已经砍了一片,说:“思颜大人,你找一下,有没有一棵高大的乌木树。”
他现在和李先说话又感觉仗势了许多,这很有可能与自己有些渊源。他现在不愿意搭理韩六儿,也没下定决心怎么处置他。他知道,没有解药,把他带回去他也是死路一条,放回西域还有活的希望。
他看李先又向密林走去,不放心,把他喊回来,自己后退几步,向山顶望去,只见树木参差,根本分不出高低。他变得焦躁起来,念动咒语,祭出青龙剑,这条青龙向空中飞去,在密林上空盘旋。
正在这时,跑出来一只大狗,向青龙剑吠了两声,然后看着陈鲁,眼神里充满了乞求。陈鲁明白,心软了,收回青龙剑。
这只大狗前腿着地,向陈鲁吠了两声,站起来朝密林跑去。陈鲁没反应过来,狗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这时才明白,还是不能出密林。
陈鲁正在生自己的气时,又跑出来一个畜生,是那个高大威猛的怪物。李先和韩六儿吓得筋酥骨软,一下子瘫倒在地上。陈鲁大喜,他知道,这就是刚走的那只狗,就是把它驮到这里、吃掉他坐骑的怪物。看他去而复返,知道有救了。
怪犬向陈鲁吠了两声,又是前腿跪下,陈鲁明白,坐了上去。怪犬走向李先,用粗重的尾巴轻轻一扫,李先也上去了。这时李先也明白了,恐惧之心也在一点点退去。
到了韩六儿身边,怪犬回过头来看着陈鲁。陈鲁也很为难,这韩六儿肉眼凡胎,留在这深山密林中只有死路一条,虽然他死有余辜,可这毕竟是多年的仆从。人都是有感情的,知道他回到使团也没有活路,还是于心不忍,回头看了李先一眼。
李先也正在注视着陈鲁,朝陈鲁点点头。陈鲁明白,朝怪犬点点头,怪犬用尾巴轻轻一扫,韩六儿坐到了它的后背上。
陈鲁高声喊道:“乌木禅师,我老人家在这谢过了,也饶了你们阖族性命。从今以后要改过,否则,我认识你,青龙剑不认识你,告辞。”
“多谢不杀之恩,以后有用得着地方,尽管吩咐。”乌木禅师的声音传过来,在空谷中久久回荡。
陈鲁拍一下怪犬,这怪犬宽大的身躯在浓密的树林中穿行,似乎根本没有什么遮挡。它越跑越快,只听见两边呼呼风声,三人都不敢睁眼。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停了下来。
三人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到了曾经被困的山谷。三人长舒了一口气,但是再看坐骑时,那有什么怪犬,骑着的分明是陈鲁的大青马。三人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把李先和韩六儿都惊得掉下马来,倒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陈鲁。
陈鲁心里明白,这就是那个怪犬,以后他有了这个坐骑,何惧之有?他下了马,淡定地扶正马鞍子,说:“这有什么?怪物根本没吃我的大青马,还给我就是了。”
话音刚落,大青马愉悦地打了一个响鼻,陈鲁更加认定了,说:“为了纪念怪犬,我以后就叫你狗儿吧。”坐骑点点头。三人牵着马向山谷外面走去。
哈三留下一哨兵丁在这里等他们,陈鲁心里赞叹,士兵牵过马来,带着众人回到了畏兀儿河大营。
李达等人又惊又喜。他们已经定好,到了午正再不回来,使团启程,留下哨兵等候。李先把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大家又是一阵唏嘘。
李达下令带韩六儿,亲兵们五花大绑把他押进来,众人对他怒目而视。纳兰不等将令,抽出佩刀就要动手。
李达摆摆手,问道:“韩六儿,本使不懂了,你是汉人,又是陈大人的亲兵侍卫。陈大人对你一向很好,你为什么能做出这么下作的事呢?”
韩六儿自知难逃一死,把经过又大致说了一遍。李达不再废话,向外面一摆手,亲兵们过来拉起韩六儿就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