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感到好笑,我大天朝赫赫国威,虽然从不以势压人,但也不是吓大的。什么特么的山精树怪都想来刷一下存在感。于是他没好气地说:“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吗?”
“我们是廿国,这里就是我们的国土。不管你是什么朝,掌灯之前不移营,就让你们知道廿国的厉害。”说完使劲一跺脚,不见了踪影。
陈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坐在棋枰前,棋局还没有太大的变化,看起来也就是片刻的功夫。
李达说:“子诚大人太累了,撑不住了,刚才睡着了,都打呼噜了,你快去睡一会吧。”
陈鲁应着,在回忆着刚刚的梦境,是梦吗?这廿国是个什么东西?他沉思一会儿,忽然灵光一现,廿国,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土土国,孔子说的羊羯国,平时住在土里,似妖非妖、似鬼非鬼,有自己的地盘。不行,得赶紧走,于是他大声说:“两位大人,眼看到了掌灯时分,快移营吧。”
两位天使瞪大了眼睛,张着嘴看着他,看表情似乎在看那个啖怪王。纳兰和侍卫们也吃了一惊,打量着他。
喜子走过来,给他续上茶,说:“陈大人魇住了,快醒醒。”
李达说:“子诚大人,刚刚安顿好,官兵们正好休息一个晚上,以逸待劳。明天多走几十里,磨刀不误砍柴工。现在突然开拔,将士们得造我的反。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吧。”
陈鲁说:“做了一个梦。”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很牵强,这理由太苍白无力了,甚至是荒唐。自己是谁啊?快赶上魏征了,魏征梦斩小白龙,只是在和李世民下棋的瞬间,打个盹就把小白龙斩了。自己呢?想枉比古人吗?
李先从来都是陈鲁的坚定支持者,和他亦步亦趋,共同进退,可是在这件事上,也不赞同。他说:“陈大人,你累了,也太紧张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咱们这一路走来,什么事没经过?即使有事也没什么可怕的。”
陈鲁只知道他每天都很淡定,随遇而安,就是还不知道他有这个胆量,不好再说什么了,说:“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告罪了,失陪,我去休息了。”
刚刚站起来想往外走,闻达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陈鲁很高兴,说:“闻将军,没事了?”
闻达脸上掠过一丝不快,悻悻地说:“托陈大人的福。”转身和另外两位天使见礼。
陈鲁怔了一下,明白了,有人告诉闻达,陈鲁把人家的兵权夺了,人家见到你陈鲁还能高高兴兴的?这个锅陈鲁实实在在的背上了,背吧,没什么不好,我老人家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顾虑?他边走边对韩六儿说:“让哈三来见我,越快越好。”说完急急忙忙走回下处。
刚刚坐下,哈三进来了,陈鲁把梦境简单地告诉了一遍。
哈三吓了一跳,说:“子诚大哥,在这千里无人烟的鬼地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可能发生。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去给中使大人讲。”
陈鲁摆摆手说:“没用,兄弟,当务之急是采取防范措施。”
哈三说:“既然他们住在土里,我们怎么防范?说不定咱们这么说话他们都能听到。”
“那倒不至于,仙有仙桥,鬼有鬼道,各行其路,彼此不通。现在来看,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见招拆招吧。现在下令所有官兵都戴上火字符。兄弟就辛苦一下吧,别睡了,带人不间断地巡视。”
哈三领命而去。
陈鲁不敢睡觉,穿戴整齐,看着外面。
韩六儿进来,调亮了马灯,给陈鲁沏上一杯茶。陈鲁说:“你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韩六儿早已经坚持不住了,在旁边的行军床上倒头就睡。入更的云板响过,陈鲁只觉得自己浑身发抖,头发根根竖起来。他知道一定有原因,在床上默念一遍护身咒,感觉还是心惊肉跳。
突然看见韩六儿从床上一跃而起,大声呵斥着,似乎和谁在打斗,陈鲁喊他几声,他充耳不闻。陈鲁感觉到身边有一股股风声拂过,还有一股气味向自己袭来,似乎有东西抓了自己一下,就一下,消失了。
而韩六儿还在打斗,跌坐在床上,用力地挣扎,似乎被制服了,也不知道他嘴里嘀咕着什么,下了床,和外面的哨兵一起走了。
出事了,出事了,出事了,陈鲁默念了三遍,提着青龙剑奔向议事厅,没人,空空如也。走到两位天使下处,只见喜子还在香甜地睡着,哈喇子流了一枕头。他摇醒喜子,问道:“中使大人呢?”
喜子懵了,揉着眼睛到处乱瞅。陈鲁顾不上再问他,看这架势,问也白问,迅速跑出去,正看见纳兰向北跑着,他喊了一声。
纳兰停下来,迟疑一下,向陈鲁跑来,大冷天满头大汗,见到陈鲁,面露喜色,说:“陈大人,你没事吧?”
陈鲁摇摇头,又点点头,问道:“两位大人呢?”
纳兰说:“我看见他们两个推推搡搡地向北走去,我赶忙追出来,不见了踪影。”
“走,去找哈三将军。”
这时哈三已经过来了,看到陈鲁,松了一口气,问纳兰:“两位大人没事吧?”
纳兰哭了,说:“两位大人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是怎么保护大人的?”哈三急得直跳脚。
陈鲁说:“别急,现在急也没用。兄弟,你看一下,这空中有问题吗?”
哈三说:“我看过了,一切都正常。执勤的将士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