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的脸越来越难看,阴云密布,大喝一声:“哈三,他说的可是实情?”
哈三说:“回大人话,确是实情。”
李达大吼一声:“来人!”没等亲兵进帐,陈鲁赶紧拿起茶壶给李达倒水,轻轻敲了一下桌子。
李达醒过神来,余怒未消,看执法队已经进帐,大喝道:“把他们两个拖出去,各打二十军棍。。”
陈鲁赶紧说:“大人息怒,我子诚虽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责罚,但是我知道这两位将军要骑马、打仗。把屁股打得稀烂,那就骑不得马、拉不得弓了。”
李达说:“违规吃酒,贻误战机,不施刑罚,何以统军?”
陈鲁说:“大人可以暂时记下来这二十军棍,待回京后再行刑不迟。”
李达缓过一口气,说:“也罢,看陈大人面子,暂时饶过你们,再有差错,定斩不赦,退下。”几人施礼告退。又谢过陈鲁,退出帐外。
纳兰说:“一和闻达去混酒,准没憋什么好屁。真奇怪,这两人怎么打的这么火热?”
其实大家现在都很奇怪,按理说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李达让大家都起来,说:“哈三别的我都忍了,竟然贪杯误事。今天除了这几个撞了鼠狼的,又死了三个人,死了九匹马、两个骆驼,其中有特勒给圣上的三匹宝马。真真气煞我也。”
陈鲁说:“大人当心伤口。”对大伙儿说:“你们都散了吧,轮着睡一会儿,天快亮了。”说完扶着李达走进去。
李达躺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李达说:“子诚大人,本使一天也不能忍了。”
陈鲁说:“大人,如果正常行军速度,五六天就到衣烈了。这么长时间都忍过来了,不差这几天了。到那以后两军会合,和思颜大人商量,除了换帅,还需要增加哪些军官。大人看这样妥当吗?”
李达说:“子诚,我们得想出一个差事来,打发回京师。省得在军营里掣肘。”
陈鲁说:“中使大人确实高屋建瓴,子诚佩服。”
李达说:“你也去抓紧时间眯一会儿,还要赶路。”
陈鲁走到门口,感觉不对,这李达分明是有了对策,又回来了,笑着说:“中使大人和子诚打了埋伏。”
陈鲁笑了,说:“什么也瞒不过你子诚。我倒是有一个计划,只是还不够成熟,就没和你商量。”
陈鲁说:“那就好,等到了衣烈,见到思颜大人一起商议。”
李达说:“不必,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陈鲁说:“子诚洗耳恭听。”
李达说:“贡马。”
陈鲁恍然大悟,是啊,以前有几匹马,这次还剩下九匹,李先来信,忠顺王马哈木进贡十匹,到了衣烈,还得有几匹。这些得赶紧送进京师啊。没有武艺在身的根本做不到。对了,这人是最好的人选。
李达看他明白了,说:“让他带着亲兵,让木合派上人马,到土尔番,一卫连着一卫的护送。”
陈鲁不得不从内心里佩服,不愧为多年的老官僚,想事情就是周全,拿下了他的统帅,又可以免除了哈三的尴尬,也免去他李达的识人不明之嫌,还可以到京师受职。这真是一举多得啊。
陈鲁问:“可有了统兵的人选?”
李达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怎么忘了,不是议过吗?说:“就是龙刚了。”陈鲁点点头。
李达问:“你看有什么不妥吗?”
陈鲁看今天都已经摆在桌面上了,干脆都抬出来吧,于是说:“没有,就是闻达了,他太能搅和。”
李达说:“本使有个私心,想必也瞒不过你,本使也怕他回到京师胡说八道,毕竟他是锦衣卫的,他们的指挥使是什么人你也知道,还有这位柳大帅也不是一个大度量人。子诚,请勿见笑。”
作为一个老官僚,能说出这话来,对朝廷重臣品头论足,可以说对他陈鲁真是推心置腹了。这么长时间,陈鲁从来没听过他对朝廷有过一句褒贬。
陈鲁大为感动,诚挚的说:“怎么会呢?大人对子诚推心置腹,子诚岂能不懂?人处江湖之远,哪有不忧谗畏讥的?我们谁也不是圣人。”
李达说:“理解就好。这次就让他和哈三一起回京吧。”陈鲁点点头,告退。
早晨大家离开大营时才发现,这附近根本就没有民居,原来是这些鼠狼怪在闹妖。大队沿着河水向西北行进。这里虽然也是驿道,但是崎岖不平。
倒是这条河九曲回肠,走过一段还能看见。大家看到这里有一些民居,只是昨天吃了亏,不敢随便信了。
但是这里不同的是,路上有许多行人,这样就大家放心了。人们还看到又许多蒙面的妇女。知道离撒尔国越来越近了。
大家中午休息了半个时辰,饮马、吃干粮,继续行军,逐渐又走进了山涧峡谷。这里的民居也不少。
天气渐渐热了,来往的行人以女人为多,还有一个妇女带着孩子,向使团的将士要了一些水。将士们看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都争着给她水喝。
越往西走,人烟越多,许多女人都是结伴而行,看着天朝队伍,指指点点。到了酉正时分,大家和这条河又相遇了。前哨来报,这条河是向南流向,李达下令,在北岸扎营。
太阳还没有落山,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到了入更时分,已经吃过了晚饭。
这时传来几声炮响,一道大旗在对岸竖起来,过了一会,一片营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