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不明恭恭敬敬轰假卫若兰与周大人离开。周大人面色一沉,喝到:“大胆!”

假卫若兰慢悠悠吃了口茶,抬目看了不明一眼:“认识不明师父这么久,还没通报个名姓,仿佛有些失礼。”

“阿弥陀佛——”不明郎声道,“卫施主,贫僧以为,林大人既然没告诉贫僧卫施主之名,便是他觉得贫僧不知道更好些。林大人是个四角俱全的,贫僧相信他的判断。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必逼得大家没有选择呢?”假卫若兰若有所思。不明又微笑道,“其实贫僧不过是个商贾,有钱万事好商量。卫施主何不留个联系方式。东边不亮西边亮,万一有生意做呢?贫僧还欠着卫施主一顿斋饭呢。”

假卫若兰手捧茶盏子盯着不明;不明笑若春风拂面,许久脸不僵。半晌,假卫若兰放下茶道:“好一个商贾。”

不明合十道:“阿弥陀佛,好一个阔佬。”

假卫若兰哈哈大笑。乃站了起来:“也罢。”拂袖而去。走到门口忽然停步,“卫某会打发人与师父联络。”

“卫施主真真是个爽利人。”不明道,“卫施主放心,贫僧不做违法生意。祝咱们日后财源广进、合作愉快。”

假卫若兰转过身道:“师父是不是也送卫某一首好诗?”

不明思忖片刻,点头道:“好。”遂来到大条案前瞧了几眼,实在太乱铺不开纸。他便取了张雪浪纸拿到接桌上,将两只盆景推在边处,回身一手端砚台一手擎笔挪过来。乃提笔饱蘸浓墨一挥而就。

假卫若兰与周大人在旁看他写的是:

水流曲曲树重重,树里春山一两峰。

茅屋深藏人不见,数声鸡犬夕阳中。

二人齐声赞道:“好诗!”

假卫若兰看着不明含笑道:“好一个‘茅屋深藏人不见’,跟不明师父做生意想必稳妥。”

不明合十道:“施主放心,贫僧商德最好不过,一切以契约为准。”假卫若兰点头,命周大人收起那诗转身离去。

另一头,瘦矮老妇与书童已寻到朱氏小点门口。便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正在碾芝麻糖,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趴着玩蛐蛐儿。二人虽身着布衣,容貌皆昳丽,只是气度平平。有路人喊了一声“朱婶”,妇人答应着抬起头来,见来了客人忙过来招呼。

书童上去要了十几样点心,喜得朱婶连声向老妇道:“您这孙儿瞧着便聪明过人,日后必有大出息。老人家只等着享福便好。”又喊“二郎,快包起来!”那孩子答应一声,忙不迭的包点心。

书童伸头往里头瞧了瞧,问道:“上回那个穿蓝衣裳的小哥哥呢?”

朱婶顿时喜上眉梢:“大郎么?大郎今儿念书去啦!”

书童眨眼道:“呀,小哥哥认得字么?可是要中状元?”

“还早呢还早呢!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朱婶一壁连连摆手、一壁笑得见牙不见眼,凑近老妇低声得意道,“才刚念了几本书,连个秀才都没敢去考。哎呦呦,等他做官天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我活的到活不到那一日。”

老妇尚未答话,偏这会子有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走了过来,笑嘻嘻道:“朱婶,给我来半斤云片糕。”

“好唻~~”小点心,朱婶已手脚麻利的称好了糕。

老妇书童见此处无甚可疑的,买好点心一人拎两串走了。而后他们几人便不再来骚扰不明。

数日后,伙计从益阳快马赶回。吴家乃益阳大户,吴逊之名尽人皆知。他族中并无叫吴天佐吴天侯的,吴天信吴天俭吴天修等叔伯有一大堆。薛蟠闻讯长出了一口气,赶到小西院。

小朱正帮着姑父收拾药材。薛蟠招手将他引到一旁低声说了半日,末了道:“这趟去了两个人,还有一个留在益阳详查。”

小朱思忖道:“如此看来,他们叔侄俩八成都是圣人的人。”

薛蟠点头道:“嗯。但是吴大人的亲家公高大人肯定还不是。”

小朱道:“高昉什么性子我不清楚。不论他是甲将军乙将军,依着林大人所言皆非那位的心腹,当是个颇有本事的官员,不曾入党争、不曾与圣人老圣人各家王爷有牵扯。不知郡主可知道她丈夫的立场?”

薛蟠哂笑道:“我猜她九成不知。吴天佑瞒着老婆偷偷投靠了圣人。”他顿了顿,“一个人为了考取功名不惜冒籍,可知是个爱官的。好容易得中进士、本欲大展其才,不想被郡主看中、一辈子只能呆在京城,混到如今也不过区区从五品小翰林。看贾雨村升官之快便可知地方上有多缺人手。”何况依着原著的意思四王八公皆为圣人眼中钉。“这个吴大人看老婆不爽可能很久了,说不得日后连妻族东平王府带亲家二王爷一锅卖了也未可知。另一个亲家高昉算添头。”

小朱瞧了他一眼。薛蟠忙问:“我说的不对么?”

“你说的极对。”小朱道,“我竟不知你知人心至此。”

薛蟠微笑挺胸道:“请叫我天才,谢谢。”

小朱望天摇了摇头,又道:“去年端午节,应天府尹陈可崇在府中设宴招待一众宾客。本来也给了栖霞寺诗僧不明师父一张帖子的,偏他谎称身子不爽利、没去。”

薛蟠苦着脸道:“千金难买早知道。我不是想着陪家人过节么?谁有闲工夫奉承他去。”

小朱道:“如今得先把当日的宾客设法查出来,看可有年岁模样相似的。”薛蟠点点头。小朱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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