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并没有因为成了侯爷,便对包拯有所怠慢。
听到展昭的话,便去了开封府拯此时正独自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卷宗翻看。
见到是范宇来了,包拯便将手中的卷宗放下,起身对范宇抱拳道:“权知开封府包拯,在这里向侯爷道喜了。”
范宇急忙躬身还礼道:“包知府,莫开我的玩笑。要不是你带我们母子进京,我娘如何能与官家母子相认?若是我娘不能与官家相认,我又哪里会是什么侯爷?其中,包知府也同样居功甚伟。不过,我这封号,为何也是安乐侯。”
对于包拯,范宇不打算绕什么弯子。给自己封了个安乐侯,这肯是包拯出的主意。而且包拯在等自己,也定是与此有关。与其绕来绕去的试探,还不如直接问出来。大家敞开了说话,也没有那么累。
包拯也没想到,范宇会这么直接。
他沉吟了一下才道:“我是故意如此的。”
“我知道。”范宇点点头道:“自我听到安乐侯这三字的封号之后,便明白了。”
“坐下吧。”包拯伸手一让,自己先坐了,才接着道:“我说动官家,将安乐侯这个封号转封于你,便是为了使你警醒。骤然富贵,对于你这个年纪并不是好事。再有李太后的宠溺,成为庞昱这样的人也不奇怪。”
范宇心中不快,包拯凭什么将自己比做庞昱这种纨绔子弟,他也太小看人了。
“所以,包知府便要我这个安乐侯时时都记得,你已经铡了一个安乐侯的人头?”范宇看着包拯道:“只因包知府觉得,我可能会做奸犯科,所以便要先给我的人头做个记号,是也不是。”
包拯愕然,他没想到范宇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居然敢对自己这个首都市长直接质问。
“你若是这样想的,那便是吧。”包拯连官家都不怕,岂会怕了范宇的质问,“给你个警醒,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要让你知道,天下煕煕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是错的。少年人读书一知半解,开始若错了,以后就会错的更厉害。凡事利字当头,这世上哪里还有仁义忠孝可言。大宋立国,便是以仁孝为本。你如今已是侯爷,自与往时不同。一言一行皆会引人瞩目,使人起效仿之心。虽说有许多显贵也如你一般的想法,可是他们却不如你上次那般敢说。若将追名逐利之事当成光明正大,这世人的道德,也就败坏了。”
“范宇,本官是开封府知府。断案无数,如今死在本官手下的人,也有数十。若是人人争利,不择手段,只怕本官手中的人命,还会更多。”
“包知府说的不错,可是却想的偏了。”范宇摇摇头,对包拯道:“在包知府看来,这世上之人若是不言利,便不一定会道德败坏。而言利之人,就必定会道德败坏了。此言,恕范宇不敢苟同。”
包拯淡然一笑道:“本官也不用你赞同,你不过是想说,人若有德,言利也无碍吧?非也,所谓的道德,不过是约定俗成,而后孔圣立言教于天下而已。若要治人,终非刑法不可。若人无德,而刑法不能加其身,人无敬畏岂会守德而失其利?不过是个笑话而已。因而,言利者易失其德。”
范宇知道包拯的这些都是陈旧观念,而且也有些偏颇了。
“包知府,若不言利,百姓何来衣食。若不言利,朝廷何来度支。若不言利,官员何来俸禄?”范宇一连三问,而后接着又是三问道:“上古之时,若不言利,燧人氏岂会教化百姓取火熟食。若不言利,有巢氏岂会教化百姓建屋以阻风霜雨雪。若不言利,神农岂会尝百草,从而教化百姓稼穑医药?包知府觉得言利者易失其德,那么我觉得利也可以德治天下。”
包拯知道范宇不是寻常少年,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又善于说服他人,因而对其有些忌惮。在他看来,只要警醒之告诫之引导之,便可使范宇走上正路。可是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被范宇问倒。一连六问,如同一串掌心雷,直击在包拯以前固有的认知上。
这些话可都不好回答,正如范宇所讲,言利也可以德泽天下造福百姓。
包拯回答不了范宇的问题,只得对范宇挥挥手道:“天色不早,你且休息去吧。今日你虽逞口舌之利,但是终究要看你所做所为。你若为恶,我为开封府,定不会轻饶于你。希望你能如你自己所言,言利造福于百姓。若是你真能做到,本官为你歌功颂德又如何?”
范宇对包拯拱了拱手道:“包知府的告诫,我会谨记心头。明日,我便会带人住进自己的府第。这些时日以来,倒是叨扰了开封府,深感盛情。”
“不必如此,你我今后便是同殿为臣,且休息吧。”包拯摆摆手道。
范宇自己回到开封府中的住处,想着包拯的那些话。这包黑子执掌刑名久了,看谁都像罪犯,都有犯罪的可能。而且越是被他看重,他就越是怀疑谁。在范宇看来,包拯这就有些职业病了。
不过,范宇也没什么好怕的,只要自己不干犯法之事,包拯也不能奈何自己。好歹是太后义子,官家的义弟,也是朝中的安乐侯。
第二天一大早,范宇便带着随从王小丁还有陈家姐妹,四人出了开封府的大门。
没走多远,便看到展昭追了上来。展昭没有空着手,他手中也提着一个包袱,看着还挺沉重。
范宇回身,对着展昭拱手相谢道:“展大哥,你不用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