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主动约的你?”
“嗯……”
“为什么?”
“没问!”
“什么叫没问?”
“就是没问呗!”
“哎哎哎,我说你们俩别一问一答的了,这得说到什么时候去啊。老孟,你先来,把能告诉小涛的都说说,然后再让小涛说。咱们好好聊天,别搞的和审讯一样。”
不光洪涛和孟津别扭,一边听着的小舅舅更别扭。眼看着外甥已经开始斜楞眼了,就知道要坏,赶紧出面打圆场,顺势把茶杯也端了过来,塞进了孟津手里。
“老胡,不是我不想说,是有纪律。如果小涛同意合作,就要在我们大队的指挥下行动,不能像今天这样随意和嫌疑人见面。我们也好派人盯着,确保他的安全。”孟津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坐在了洪涛对面。
“快拉倒吧,你们的人都挂相儿,不用大奸大恶,就连我也能一眼看出来。还保护我的安全,你干脆说要借别人的手把我除掉多好。拜托,您是经侦大队,不是缉毒大队,别拿安全吓唬人。我先声明啊,咱们是合作,不存在谁领导谁,如果你非要过过领导的瘾,那对不起,我拒绝合作!”
让小舅舅一搅合,洪涛刚把不满压下去,结果又被孟津一番话给逗出来了。与骗子相比,洪涛本能的更怕警察。面对骗子可以斗智斗勇,可碰上猪队友那就毫无办法了。
假如像孟津说的那样,自己完全接受经侦大队领导,也就基本宣告了猪队友的加入。天知道他们里谁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就算全都不掉链子,身份的泄露谁来保证呢?
这玩意真不是瞎猜,任何部门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有足够的人脉,想打听案件办理细节不是梦。古人不是说了,人多嘴杂!自己能认识孟津,于世达也可以认识樊小虎,就算不直接认识,拐弯认识也一样有用。
最可怕的还不是经侦大队,而是它的上级。像这类案件总得定期向领导做汇报,还得形成书面文件。这玩意接触的人可就海了,保不齐某位领导的秘书或者司机在酒桌上多句嘴,就能把自己耗心费神做的局戳破。
所以说吧,洪涛宁可袖手旁观,也不会加入这种团体。团结力量大只是普遍现象,并不是说用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在这件事儿上,知道的人越多、参与的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一旦失败了,对孟津他们而言毫无损失,失败就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顶多是奖金和立功机会没了,该上班上班,该当官当官。可自己失败不起,时间、金钱、人情都已经付出了,更不要说还有人身安全问题。
“没错,我也觉得小涛在理,他和你们玩不到一起,强扭的瓜不甜。要我说啊,你们干你们的,小涛弄小涛的。他有了什么发现就告诉你,你有了发现也告诉他。关键时刻能在权限范围之内帮一把更好,平时谁也别干扰谁。”
小舅舅终于良心发现了,旗帜鲜明的站在了洪涛这边,把外甥没有说、不好说的意思都阐述的明明白白。而且从他嘴里说出来更说服力,也更不容易发生争吵。
“老胡,你就别跟着起哄了,这么弄我根本没法给小涛争取后勤支持和安全保障。经费问题怎么办?如果把嫌疑人惊了,谁来负责?”但孟津并不认同小舅舅的说法,办案都是有严格程序的,不能说谁想干就谁干。
“好嘛,这还没开始呢就忙着找背锅的了,舅舅,您说这事儿还能干吗?”洪涛怕的就是这个谁来负责,很多事儿本来没毛病,就是因为这个想法,反倒出了毛病。
“哎,小涛,也不能这么说,老孟肯定不会故意害你。再说了,你就是个平头老百姓,想负责也轮不到。老孟说的也有点道理,办案总得有经费,你总不能自己掏钱去和他们玩吧?干脆还是算了吧,这事儿不好解决,还费力不讨好。”
对于这种指责,小舅舅还是坚决予以驳斥。先从道德层面肯定了孟津的人品,再从实际出发,否定了外甥参与的可能性,也不知道他到底支持那一边。
“也对,老周是我朋友,可我是真没能力帮他报仇,到七月十五多烧点纸钱,多来点供品吧。”不过洪涛还是听出来了,小舅舅是不愿意让自己掺和进去,可碍着孟津的面子又不好明着拒绝,这是暗示自己赶紧撒丫子呢。
“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合作!”碰上这样的甥舅俩,孟津也无可奈何,明知道他们在吊腰子,可光靠讲道理肯定没法说服,只能让步。
“我只和你一个人合作,不形成任何纸面文件。”洪涛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头。
“……那我和整个大队都不能给你提供实质上的支援,包括经费方面。”孟津想了想,还是摇头。
“放心,就算有我也不敢拿,好嘛,拿了你们的钱,这辈子就别想踏实了。也不需要你们的人支持,但我需要情报,你就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其它的不用管。放心啦,真玩现了我也不会把你供出来的。千万别再和我聊什么纪律了,你和我舅舅少去歌厅洗浴了?你还少去捞我了?这不都是纪律嘛。犯一次是犯,犯十次还是犯,为了破案犯一次不丢人!”看来好好说话是不成了,洪涛只能再切换回混蛋模式,用两个人都熟悉的方式沟通。
“那我也有个条件必须答应,你要把进度随时通报给我,私人的,不公开,我保证!”果然,这么说话孟津就容易理解了,不再纠缠合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