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铁珊的嘴唇抖了抖,若是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再次揭开过往的伤疤。他已经不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阉人严立本了,而是豪爽仗义的山西人阎铁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早就彻底摆脱了那个讨厌的身份,没想到,还有人不愿意放过他。
“五十年前……”
就在阎铁珊准备开口讲述往事的时候,裴湘忽然朝着阎铁珊的后心掷出一根筷子。
筷子飞出的速度不算快,力道和角度仿佛也平平无奇,在场的武林人士都能判断出来,筷子会在抵达阎铁珊后心之前跌落在地。
然而,还不等众人想明白裴湘为何要这么做的时候,只见一把利剑无声无息地飞刺而来,正对上阎铁珊的后心。若不是众人先被裴湘的筷子吸引了注意力,可能就要等到阎铁珊被刺穿了心脏后,才能反应过来。
“小心!”苏少卿一声惊呼。
陆小凤飞快地估算了一下距离,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来不及救下阎铁珊了。
他迅速看向离阎铁珊更近的裴湘和霍天青,希望这两人能反应过来。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危急时刻,之前被裴湘掷出的那根筷子恰巧撞上了飞驰而来的利刃,仿若鸡蛋去撞岩石。
然而,让众人吃惊的是,筷子和利剑相撞的后果是,那根平平无奇的筷子击飞了来势汹汹的利刃!
——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阎铁珊也终于感应到了危险的临近,他下意识地朝着救过他一命的裴湘身边靠拢。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阎铁珊躲过了致命偷袭的同时,陆小凤飞身而起,朝着水阁窗外掠去。不一会儿,他就拎着一个一身黑衣之人重新出现在了水阁之中。
陪客之一的马行空立刻高声喝问:“就是这个贼子刚刚偷袭了大老板?”
那黑衣人甩开陆小凤的钳制,抬头露出一张美丽的面孔,声音也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
“是我,是我要杀死阎铁珊报仇的!”
阎铁珊冷笑一声;“你是谁?我们有何仇怨?”
“我是金鹏王朝的丹凤公主,今日特来找你讨回公道。”
“丹凤公主?”阎铁珊露出吃惊的表情。
上官丹凤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没错,严立本严大总管,见到故主的后人,你不心虚愧疚吗?”
“我有什么值得要愧疚的?若不是王子当初……”
“你又要找借口了?说什么父王不堪大任,根本不能完成复国的伟业,所以就拒绝归还我们上官家族的财产?”
上官丹凤厉声打断阎铁珊的话,情绪似乎非常激动,她向前走了两步,靠近阎铁珊,态度有些咄咄逼人:
“我父亲已经是一位病弱的老人了,你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吗?严立本,午夜梦回,你不害怕先王找你索命吗?”
她说着话,一把扯下自己的头巾,让一头乌黑柔顺的乌发散落在肩膀上:
“你看看我的样子,你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和先王的眼睛一模一样,你还记得他是如何信任你的吗……”
阎铁珊被上官丹凤的连声质问转移了注意力,他的脸涨得通红,想要开口辩解,又屡次被上官丹凤打断。
正想努力分辩是非对错,却不料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官丹凤竟然还敢暗下杀手。
她在靠近阎铁珊的同时,悄无声息地射出了一连三枚的剧毒飞凤针,两枚,直取阎铁珊的要害部位,还有一枚,是“送”给裴湘的。
太近了,太突然了,纵然阎铁珊是个内劲高手,但他终究是个老人,是个养尊处优多年的大老板,根本无法躲过这样的偷袭。
——即便错开了致命的部位,飞凤针上剧毒也会让他当场丧命。
在这一瞬间,阎铁珊的眼中映出了上官丹凤恶毒而快意的笑容,他只觉得浑身冰冷,血液凝固……
然而,死神这次还是放过了他。
阎铁珊只觉得一阵清清淡淡的香风自他的鼻翼间拂过,那险些夺取了他性命的飞凤针就齐齐落地,发出叮当清脆的撞击声。
不知道何时,裴湘已经出现在了阎铁珊的身后,再次拦截了上官丹凤的杀招。
此时,水阁内外的大部人都反应过来了两件事。一是刚刚上官丹凤打算再次暗杀阎铁珊和无辜的玉夫人,二是这位玉夫人是一位绝顶高手。
“我、我太激动了,没有、没有瞄准,这位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杀阎铁珊报仇,没想牵连无辜的。”
裴湘没理会一脸仇恨恶毒的上官丹凤,她笑吟吟地看着陆小凤道:
“陆大侠,你不是说大金鹏王只想讨回欠债并让他们在先王的灵位前忏悔吗?怎么如今看来,这位姑娘却是来讨命的?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没听说要还命啊?”
上官丹凤不悦地反驳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这些人给我们家带来多少痛苦吗?你知道一个女儿看着父亲每日愁眉不展是多煎熬吗?夫人,你和这个严立本是一伙儿的吗?看来,我刚刚的暗器并没有射错,你这样的人,即便武功再高,做事却不讲究公理正义,也是丑陋的!因为你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裴湘淡声道:“小姑娘,你不该挑衅我的。”
说着话,裴湘就已扬手出招。一旁的陆小凤有些不忍,再加上他还有好多问题要询问上官丹凤,就想上前阻止,却被花满楼拦住了。
“玉夫人没有杀意。”
这话刚落下,就听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