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军冷笑道:“你既知我帮神通广大,竟然也敢得罪。小女孩,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王雪脸色一沉,说道:“你们是一群伤天害理的坏人,天下有志之士都应将你们尽快除去,‘得罪’二字又从何说起?你昨夜不曾杀我,便算是救了我一次性命,今夜我也不杀你,还你一条性命,咱们两不相欠。”
马军惨然一笑,说道:“老实说,我昨夜迟迟不动手杀你还有一个原因,只因我见你活泼善良挺招人喜欢,实在是于心不忍有点下不去手,这是我自己的私心,倒不是有意要饶你一命,因此你不欠我什么人情,你下手也不必容情。”忽然想到事情不对,厉声喝道:“臭丫头真能绕弯子岔话题!你以为你今夜能从我的鬼头镖下逃得性命吗,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饶我一命?”
王雪听马军说第一句称赞自己的话,心头甚喜,她毕竟年幼,爱听些恭维谦虚之言,忽听马军叫出第二句话,微微一怔,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你既然如此瞧得起自己的武功,那尽管动手便是,且瞧瞧斗到最后是不是我饶过你一命。”心中却想:“你既有胆亮出自己的地恶身份,若非过于托大,便是有胜我的把握,反正双脚长在我自己腿上,打不过我还不会逃吗?”马军站在仓库大门前,王雪无法从门口逃走,悄悄瞧了一眼后窗,见窗户半开,这才稍稍放心。
马军说道:“好,让我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忽然欺到王雪面前,左掌向她肩头拍去。王雪早已在暗自防备,当即向旁让开,左拳击出,直取他面门。不料马军应变极快,右臂随手渗出,将这一拳挡下,左掌向前急拍。王雪一惊,忙侧身避过,随即向后跳开。马军叫道:“怎么,你怕了是吗?”王雪沉着脸不答,正要挥拳再攻,忽然忆起万佳卜与灵恶相斗时的情景,其时万佳卜手持铁棍,以长搏短颇占便宜,心想:“这地恶适才的一掌出其不意巧招难防,他的内力却未必在我之上,我王家拳术以内力著称,我该以几之长搏彼之短才是。”左拳向马军面门打去。马军见王雪拳至,便要低头相避。王雪有心要与他比拼内力,左拳虽已打空,仍是向前急探,逼着马军不能趋避,只得运劲相抵。恶人帮的恶手功夫从来只是招式精妙,帮众上下极少修习内功,马地恶自知内功不及王雪,不敢与她力拼,只得向后退开。王雪笑道:“怎么,你也怕了是吗?”
马军受王雪一激,心头大怒,喝道:“比拼内力我也不怕你!”双掌推出,猛向王雪胸口袭来。王雪只觉一股大力横冲直撞而来,心中一惊,暗想:“这地恶内力竟也如此了得。”忙将内劲运于双掌向前猛推。两人四掌相撞,王雪登时被震退三步,马军却被向后撞飞,摔倒在地。
马军站起身,只觉双臂剧痛,眯着双眼瞧了一会王雪,心想:“这女孩内功竟然如此高深,也难怪灵恶这小子能败在她手上。”见王雪一招“后正拳”攻来,不敢再运劲相抵,忙跳到左边草垛上,右手探入怀中,摸到两枚鬼头镖。王雪心头一紧,暗叫:“不好,他要掷飞镖了!”见马军右手从怀中伸出,知他已拿出飞镖,急忙跳到一根房柱后面,生怕他掷飞镖的本事比灵恶为高,一镖便将自己重伤。王雪此刻身在堆满干草的仓库之中,行走艰难,躲避飞镖甚是不易,比之雪山上相斗灵恶之时更加凶险,却见马军双手一摊,手上空空如也什么也不见。
马军微微一笑,说道:“别怕,我不用飞镖打你。”神色间全是前辈对于顽劣晚辈的偏爱之情,丝毫不见有何凶残无赖之色。王雪心中一动:“这地恶可也没那么恶。”她不愿承对手的情,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使令牌,我们扯平。”
马军笑道:“好,我们扯平。你的内力在我之上,我的招式只怕比你好一点,我们空着手斗上一斗,且瞧瞧是谁能胜。千百年来的习武之人都在争论武学之道到了极步,是内力更加紧要呢,还是招式更加紧要。我们今夜以武商讨倒也有趣。”
王雪听他一说,第一个想法便是当然内力最为紧要了,她自幼习拳,父母常说招式不过是花架子,动手之时真正管用的便是内力强弱,她与人动手之时,往往便因内功强于对手,迫得对手不敢正招力拼,从而抢占先机而胜。后来王雪来到勃子镇,得刘岳传授哈巴术,刘岳常说,内功修习的再高也总会有一个极限,而招式的精妙是没有极限的,武学的真正发展归根到底是招式上的发展。王雪后来先后败与刘石、巴尔达、李察等人,虽是败在内力修为上,但刘石巴尔达等人习的均是外家功夫,谁也没练过内功,他们所以胜的了王雪却是因为天赋异禀,生下来便异常精壮,如此说来内功倒也并非一直管用。王雪虽知刘岳说的却也有理,但“内功最为冲要”的想法是从小便根深蒂固的印在脑海中的,此刻听马军一提,不禁心想:“刘师兄内功远胜于常人,与我们拆招之时他一点内力也不用,一样打得我们毫无还手之力,便是孙跃师兄如此强壮之人,在刘师兄手下也走不上三招,内功上的修为和招式上的精巧究竟哪一个最是重要,这当真是武学上的一大难题。”
马军见王雪皱着眉头呆呆出神,问道:“傻丫头,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言语间仍将她当作玩闹孩童。王雪答道:“我在想要不要放你一马,让你多活一些时日。”马军听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