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冠华放心不下,道:“我进去帮忙。”但想自己武艺与勃山远相去甚远,贸然闯进去,说不定非但难以相助刘岳,反要受刘岳分心照顾,只急的他来回踱步,却不敢当真走进。李浩说道:“刘师兄的武功比这勃大帮主高的多呢,我们不必多虑。”他说这句话时细声细气,全无平时的凛然之色,料想言不由衷。要知屋内狭小,此时月光隐没,雾气渐升,刘岳不知室内陈设,双目又难以见物,一不留神中了勃山远的毒计可也难说,勃山远阴险狡诈,谁知道他屋内有没有装有暗器机关。
张冠华忽地上前一步,反手拿住一个盗匪手腕,将那盗匪手上兵刃卸掉,不待余下盗匪喝止,一把将那盗匪拉到身前,喝道:“那破屋子里面有没有机关?”那盗匪被张冠华这两下快似闪电的手法吓得目瞪口呆,当下只是发呆,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张冠华怒道:“你不答话,便是说明里面有机关陷阱了?”那盗匪才回过神来,反问道:“那是勃帮主平时睡的屋子,怎么可能有机关陷阱?”张冠华心想:“那可也难说的很。”见这匪神色不似作伪,当下也不再问,放脱那盗匪手腕,料想这盗匪没进过勃山远的屋子,于内中情形也是不知。
忽见那屋门霍的大开,勃山远飞身摔出,他右臂衣袖被撕掉半截,额上满是鲜血,迷雾中瞧着极是骇人。刘岳从门内走出,叫道:“勃山远,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快快投降罢?”勃山远一声怒吼,叫道:“我勃山远这辈子还没向谁投降过。”刘岳道:“你若不投降,你这辈子至此便算是到头了。”
勃山远伸手在地上抓起一大把沙土,疾向刘岳脸上掷去。刘岳向一旁跳开。勃山远趁机起身向左首边的一间大房舍奔去。刘岳见那房舍似是仓库,料想勃山远是要奔进去拿什么兵刃护身,心道:“你便是手持兵刃我可也不怕你!”正要过去追赶,忽听身后一个盗匪惊道:“不好,帮主闯进毒库啦!”刘岳听到“毒库”二字,心头一凛,蓦的收住脚步,回头叫道:“里面可是勃山远存放他家传毒药的库房?”那盗匪不肯作答,横过钢刀护身。王雪右臂向前一伸,手上令牌猛向那盗匪胸前刺去。那盗匪一惊,挥动钢刀去斩王雪手臂。王雪手臂绕回,令牌在那钢刀上一劈,那钢刀哐当一声断成两截。王雪喝道:“你要是再不说话,你这颗丑陋脑袋留着也是没用,我下一招便要将你脑袋也砍成两半。”那盗匪吓了一跳,他知王雪令牌锋利,一牌子下来怎么砍也能将自己砍死,急忙叫道:“里面全是毒药!”
此言一出,刘岳王雪等人心头均是一震,众人过去亲见王力杰、王晓丽、宋大北、达尔巴等人中毒,知勃山远家传毒药的厉害。饶是刘岳艺高人胆大,却也不敢冒然闯进仓库里去捉拿勃山远。刘岳叫道:“勃山远,你出来!”勃山远在仓库里叫道:“有种的你进来!”王雪怕刘岳受不住激,急忙压低嗓音说道:“师兄,你千万不能进去。”刘岳大叫道:“你有能耐便在仓库里面躲一辈子,永远别出来,我看看你在里面能吃什么、喝什么!”只听勃山远哈哈大笑,说道:“吃的倒是没有,不过好喝的倒有不少。”
勃山远在长笑声中大步从仓库走出,只见他手上握着一大坛毒水。刘岳知勃山远生性狂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眼下他被逼上绝路,真的将毒水当做琼浆喝了下去可也难说。勃山远高声叫道:“我在江湖上奔波半生,从来只是我去寻别人晦气,可没听说有谁敢来寻我晦气!你们哈巴门多次得罪我,今夜你们既然找上门来,那咱们便来做个了断罢!”说罢,将一坛毒水高高举起倒出,仰头大口喝了起来。雾气中只见那一坛毒水大多倾泻在勃山远脖颈和胸前衣襟上,但仍有不少毒水被他饮下。
众匪均知此毒的厉害,心想勃山远平日里已极是凶残,此刻饮下毒药,势必变成泯灭人性的凶魔,当下什么也不敢再去设想,纷纷抛下兵刃,转身向山下逃去。
勃山远将毒坛扔到一旁,扬天咆哮起来,月光下只见他面露凶光,身上、脸上肤色全呈雪白,端的凄厉可怖。
勃山远大声怒喝,弯起腰来,犬兽般向一旁逃开,转瞬间窜进雾中,不见了身影。王雪知勃山远已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此刻瞧不见勃山远身影,不禁有些害怕,轻声道:“师兄,咱们下山罢,暂且放过勃山远一次……啊!”她一句话尚未说完,忽见面前淡淡的雾气中飞出一只洁白的大手,猛向自己脸上抓来,惊急之下忙挥起令牌去打那只手心。那只大手又猛地缩回雾中。
刘岳叫道:“大家小心啦!”话音未落,那只大手又从雾中探了出来,抓向刘岳脖颈处。刘岳见机飞快,当即伸出右手,一把抓住那只手腕,触手只觉那只手腕又冰又硬,实不像是活人手臂,心头微微一惊,运劲向回疾拉,将对手拉到身前,只见勃山远浑身均是雪白之色,连头发指甲也是惨白。刘岳喝道:“勃山远,你还知道你自己是谁吗?”勃山远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珠哇哇怪叫,张开一口利牙,向刘岳手臂咬去。刘岳左手一把攥住勃山远长发,右掌疾向勃山远喉咙劈去。勃山远右爪横在身前,反将刘岳手腕攥住,左腿跟着飞出,向刘岳小腹踢去。刘岳飞身跳到勃山远身后,右臂使出擒拿手法,卸去勃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