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丽也着实疲惫,但眼见差一点便能取吴天小命,岂肯此刻收手?沉吟了一会,说道:“你既然累了,那先回去歇息罢,妈上山去再转一转,也许能撞见吴天。”她报仇心切,只怕时机稍纵即逝,恰巧让吴天溜了,说完这句话也不等王雪应答,大步便向山上奔去。王雪只得跟着上山,可也顾不得什么劳不劳累。
勃子山连绵险拔,大小峰头山脉有十几处之多,黑夜里在山中寻人甚是不易。母女俩不敢走的太远,只以刘岳、张冠华等人所搭建茅屋的那一座山峰作为中点,围着周围山头寻找。如此在山中又奔了近一个时辰,月亮已移近山下,天已有点蒙亮。王晓丽心里盘算着吴天的行走路径,指着远处的山头问道:“那座山我看着眼熟,你说吴天会不会在那里?”王雪见母亲手指的方向是梁山帮扎寨的山夷峰,心里打了个突,说道:“决计不会,那是勃山远的地盘,吴天若是从那里赶回,便是有十条小命也得被勃山远除尽,都轮不到妈你动手。”王晓丽道:“你说吴天挂念你的安危,会尽快尽早地赶回,从林中那茅屋赶回勃子镇,走山夷峰是最快路线,如此说来吴天多半也会冒险从山夷峰而回。”王雪不答,心想这却也极有可能。王晓丽道:“咱们去山夷峰转一转罢,倘若遇到蝴蝶、勃山远等大敌,咱们学着刘俊马那样脚底抹油便是,打不过难道还逃不过吗?”王雪心想:“妈为了给哥哥报仇,真的是孤注一掷了。”却也只得跟随母亲往山夷峰走。
王雪去年有过一次深夜孤身闯峰的经验,此次天都亮了,又有母亲随行,也不怎么害怕。母女俩在山夷峰下转了大半圈,只遇到蠕虫带着几个小山贼巡逻,被母女俩躲过了,却没见到吴天。王雪道:“妈,我们回罢,在这个地方呆着,可是夜长梦多。”王晓丽也觉母女二人在山贼的地头上呆久了却也不妥,说道:“我们先去勃子镇找个客栈歇歇罢,此次算吴天这臭小子命大。”
王晓丽正要转身而回,忽然见到前边不远处有一座三丈来高的陡坡,那坡上生着一大棵柿树。其时已是秋末冬初,柿子正熟,其中一支树枝上结的柿果尤其通红硕大。王晓丽看着柿树,蓦的里想起多年前在自己最落魄、最囊中羞涩之时,恰逢女儿生了风寒,那时自己没钱买药,也没钱买粮食给女儿裹腹,好不容易才在一位好心的卖柿老妇手上讨得了两个柿子给女儿充饥,女儿当晚吃了一个大柿子,又足足睡了一觉,第二日重病便好转不少。后来王晓丽常常心想,假使不是那好心老妇所赠的两枚大柿,女儿这条小命多半熬不过那一夜。此刻王晓丽忆起往事,爱女之心大起,指着那棵柿树对王雪道:“你在此处等我,妈上坡上去采一些柿子来吃。”王雪心想眼下是在对头的地盘上,随时要迎敌鏖战,怎么还有心思采柿子来吃?但见山坡上那树果生长的着实不错,几颗大柿子在日光下微微发着红光,看着便觉香甜。那山坡虽不甚高,却极是陡峭,倘若一个不慎失足坠落,即便没有筋断骨折,也得崴坏手脚,王雪不敢让母亲涉嫌,于是拦在母亲身前,说道:“妈,我身子轻,爬坡容易,我上去采果。”王晓丽情知以母女俩的轻功,爬上那座三丈高的陡坡绝非难事,心中全没没往失足衰落这一节上去想,见王雪抢先要去摘果,只是随口道了一声:“好。”也没上前阻拦。
王雪提了一大口气,展开轻功,向着山坡狂奔,身子借着狂奔的势头一下子窜上一丈有余,在半山腰处停了下来,右臂紧紧攥住一根横生出来的枝藤。
王晓丽见女儿一口气便窜到半山腰,心头大感宽慰:“这孩子武功大进,我在盛年之时也未必有此功力,真不枉我和梓盛的一番教导,倘若我儿力强在世,功力只怕不再刘岳之下,说不定已远胜万佳卜、空净大师他们了。”王晓丽想到往事,心中酸楚,却见王雪已经爬到坡顶,双脚采在柿树旁的一块大石上,伸手便能摸到红柿。
王雪见柿树上共结有十来个大柿,其中树顶的那两个尤其硕大,心想:“这两个最大的柿子妈自己一定不肯吃,非要逼我吃下,我得想个法子,将这两个最大的柿子让她吃了。”踮起脚尖,伸手要去抓柿,手臂刚刚抬起,忽见树后有一黑乎乎之物,依稀是个人体。
王雪吃了一惊,心念如电:“此人身在山夷峰,多半是梁山帮敌匪,且不论是谁,也得先出手将他拿住再说,不然待他先向我发难,在这陡坡之上,生死可是难料。”左手向前直挥,一下抓住那人手腕,右手跟着抓住那人胸前衣领,触手之处,一片冰冷,那人身子跟着从树后横倒在树根上,原来那人已气绝多时。王雪看那人服饰、身形和侧脸,和吴天极是相像,心头一震,也顾不得陡坡危险,一大步跨到树旁,伸手去搬转尸体,见那人圆脸大眼睛,不是吴天是谁?吴天双目未闭,脸上血色全无,王雪瞧着只感头皮发麻、头痛欲裂,当下只是看着吴天的脸色发呆。
王晓丽见事情生变,怕是女儿遭了不测,急忙展开轻功,一下子窜到坡顶,奔到女儿身旁,问道:“怎么了?怎么了?”然后才瞧见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