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强烈的不甘,吴良立刻移步来到青铜馆尾端。
想不到这具鞣尸身上的衣物虽然早已腐朽不堪,哪怕吴良还没碰便有些地方已经碎开,但套在脚上的两只靴子却相对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于是左脚上的那只靴子变成了阻碍吴良进一步验证墓主人身份的东西。
“典韦兄弟,帮我看住她。”
吴良回身交过典韦,将拴着白菁菁的绳子交到了他手中。
他要亲自为鞣尸脱下靴子,这种事实在不能交给曹禀和几名兵士去做,万一他们毛毛躁躁损坏了这具鞣尸,尤其是损坏了鞣尸左脚上的皮肤,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吴良弯下腰慢慢将手伸向青铜棺内的尸体,白菁菁当即又跺起脚来,红着眼睛大声骂道:“你这出尔反尔的恶徒,究竟还要怎样才肯罢休?”
可惜典韦力道惊人,拽着绳子无论她如何挣扎,也难靠近一寸阻止吴良。
吴良则干脆不去理她,专心致志的捏住了鞣尸左脚上的靴子。
而后轻轻的向外拉了拉,貌似这靴子穿的还挺紧实,居然一丁点从鞣尸脚上褪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看来只能这么做了。”
吴良只得一手握着铜匕首,一手隔着靴子轻轻将鞣尸的左腿抬了起来,而后使用铜匕首的锋刃沿鞋子顶端开始一点一点向下挑开。
吴良非常小心的掌握着分寸,神情专注的就像一个正在进行手术的医生。
曹禀等人也不敢打扰,只是站在远处静静的张望。
如此之下,靴子很快便被挑开了一半。
这完全得益于时间的关系,这靴子虽然并未像衣物一样碎裂,但同样也比脆弱了许多,几乎轻轻一挑就破。
就在这时候。
“咕唧!”
青铜棺内忽然传来一个怪异的响动。
这响动伴随着液体流动的声音,还有一些沉闷,就好像……好像一个人肚子饥饿又或是消化不良时的腹部发出的声音。
!?
曹禀等人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吴良也是立刻停手,仔细打量棺内的鞣尸。
这一看不要紧!
只见不知何时,鞣尸口中的一小块青色玉石打磨而成的口含竟在众人的不知不觉中吐出了一半!?
这块玉石口含已经受到了侵蚀,一条条黑色红色的丝线渗入玉石,俨然已经成了货真价实的“死玉”。
这种“死玉”在后世的民间传说之中,可是阴气极重的害人邪物,若是戴在身上或放在家里,不仅自己的健康会受到影响,便是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对此,吴良也一直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看法。
毕竟这玩意儿与死尸在一起待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就算没有所谓的“阴气”与“邪气”,天知道渗入其中的那些红色黑色的丝线暗藏了多少古代病毒与细菌……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有才贤弟,这是……”
曹禀神色慌乱,几名兵士也是皱起了脸,两股战战。
“你们向后退,离远点。”
吴良头也不回,轻轻的松开鞣尸左脚,连忙向青铜棺侧面移了几步,极为警觉的提醒众人。
就在这时。
“唰!”
那具鞣尸的上半身竟又仿佛弹簧一般猛然弹坐了起来!
与其同时,一大口不知名的黑褐色粘稠液体连同那块口含自鞣尸口中pēn_shè而出,“哗”的一声吐出两米来远。
还好吴良提前避开,否则必定会被这种恶心至极的不知名液体喷上一头一脸。
“啊!”
看到这惊悚的一幕,曹禀与几名兵士更是吓得瞳孔紧缩,一脸向后向后跳了好远,脸色白的像纸一般,冷汗都出来了。
有人嘴唇都哆嗦了起来,惊恐的望着青铜棺内忽然坐起的鞣尸,牙齿上下不停打架:“这这这这这……这不会是闹、闹鬼了吧?校、校尉,司马,这、这地方太邪门了,要、要不咱们还是拿了黄金赶紧走吧?”
不只是他们,就连白菁菁此刻也面露惊色。
显然这情况也已经超出了她这个守墓人的认知,毕竟如果广川王刘去自杀距今已有两百多年,她就算是守墓人,也仅仅只是一个传了很多代的后人,未必知晓墓中的所有细节。
“呼——”
甚至吴良也同样惊出了一背心的冷汗。
刚才的情景实在太过诡异,也太过突然,就算是他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如今终于略微冷静下来,再见那具鞣尸坐起来之后便将头埋在了双腿之间,自此再也没有了动静,吴良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又壮着胆子靠近了一些,借助火光仔细查看之后,终于回头对胆寒的众人笑道:“都不要慌!这不是闹鬼,而是一种人为的防盗机关。”
“防盗机关?”
众人不解,白菁菁也是疑惑的看了过来。
“不错,这个机关真正的杀招其实是那些毒液!”
吴良指着地上的黑褐色液体说道,“只需预先在尸体腔内中注入气体,再将那些毒液顺着嗓子眼灌进去,用口含将其封住,倘若有人搬动尸体,便会挤压尸体腔内的气体,如此尸体便会坐起并将毒液喷出,若被淋着便糟糕了……刚才我们预先听到的怪声,便是我抬起尸体的腿时,尸体腔内气体受到挤压所致。”
这种墓葬机关在元代的《庶斋老学丛谈》便有了记载。
说的是金朝末年有一个朱姓盗墓贼,盗取宋太祖赵匡胤皇陵时,